季福來銳利的目光在袁銘身上逡巡,將他從上到下仔細瞧了一遍,眼神有些挑剔但是並沒有太多嫌棄,低聲道:「你們坐吧。」
「謝岳父大人。」袁銘動作神態大方自然,絲毫沒有被他的眼神嚇住。
見狀,季福來的申請有所緩和。
「原來是月哥兒和新姑爺來了,抱歉,嚇人通報不及時,我來得晚了。」一道溫柔和婉的聲音在門口香氣,伴著一縷香風,季福來的繼室梁茹帶著下人款款走了進來,最後在季福來身邊坐下。
袁銘和季清月再度站起來,恭敬地喊了聲夫人。
梁茹對此稱呼並無異色,語氣越發親切,一句接一句的關心季清月的近況,真像是為自己的孩子擔心的慈母形象。
說到最後,她嘆口氣,頗為憐惜的望著季清月:「你這孩子就是任性,婚姻大事怎可一意孤行,我們做爹娘的還能害了你不成。如今從城裡嫁到了村里,生活水平一落千丈,你又吃不了苦,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袁銘挑挑眉,隨著梁茹的話,季福來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望向他的眼神也不復之前溫和。
不愧是暗地裡小動作不斷,明面上還能獲得無數讚譽美稱的縣令夫人,一番話滴水不漏,看似關心季清月,實則是在變相提醒季福來這門親事有多麼不適合。
季清月急了,梁茹這話無疑是打袁銘的臉,迅速反駁道:「不是的,夫君和婆婆都對我很好,也不讓我幹活,再說了我能吃苦!」
說完,他看向袁銘,最後一句話亦是說給袁銘聽的。
袁銘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站起來面向上首的季福來,拱手道:「清清嫁給我確實是委屈他了,現如今我也沒辦法給他優越的生活,但是我保證一定會盡我所能讓他幸福。請岳父放心!」
他只說岳父,絲毫沒有提到梁茹,襯得她方才那番話好像小丑一樣,一時之間,梁茹妝容精緻、保養得宜的臉微微有些扭曲,似怨似怒的看向季福來。
然而季福來從來就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壓根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只是靜靜地注視著袁銘,也不開口。
僵持片刻,袁銘將隨身攜帶的背簍提到了面前。
「小婿經濟能力有限,也知道岳父見多識廣,以免弄巧成拙,小婿便沒有準備太過貴重的禮物。這些都是我和我娘親自從山上弄來的,有山珍野味、草藥山參還有自家釀造的果酒。」
季福來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坦誠,看著桌面上一堆包裝精緻的盒子,竟有種久違的驚喜感。
「山野粗物,未經檢驗如何能直接讓老爺吃,他可是……」梁茹用手帕捂著口鼻,好像那堆東西有多難聞一般,實際上除了淡淡的酒香味什麼都聞不到。
她挑剔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季福來皺著眉打斷:「有什麼不能吃的?做縣令之前我也是鄉野小子,夫人金枝玉葉,叫下人單獨放在廚房裡即可。」
梁茹鬧了個大紅臉,支吾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寒暄的話就說到這裡,宴席也該擺上了,咱們移步餐廳吧。」季福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