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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馬背上的姑娘反手開刀,喝道:「什麼鬼東西,給我滾下來!」

「老大,你的仿製空間也太不結實了!」樂知年叫道。

「她有白狼血統,打破很容易。」江誦面不改色,「你這樣想,自己人,好談。」

「哎呀哎呀!誤會!都是誤會!」幾隻手偶哼哧哼哧爬到車頂,招著手搬出經典台詞,「我們只是路過!」

婚紗正緩慢變成騎裝,女人擰眉道:「聯會?」

「是的女士!」樂知年探出個腦袋,「新婚快樂兩位!」

剩餘婚紗唰地一聲全變了,女人再次喝道:「住口!」

「好吧,」樂知年縮回腦袋,小聲說,「看來她們並非自願結婚。」

他悻悻說完,一抬頭,發現邰秋旻和有魚那兩傢伙竟然還在氣定神閒地吃!

「兩位,無意衝撞,」江誦把方恕生護在身後,亮出通行密匙的授權頁。

對方掃過他的狼耳:「小狼崽?」

江誦點頭換口:「是的,前輩。」

女人驅馬原地轉了一圈,焦躁道:「你們怎麼會走這條路?」

「前輩,我們要去樂家本家,這是加築過空間縮制的捷徑。」江誦說。

「你們走錯了,」女人嘖聲,「這是陰陽道。」

「不是的前輩,」手偶七嘴八舌地說,「我們嚴格按照內部地圖標識走的。」

女人緩聲說:「你們肯定帶著舊骨。」

有魚眼皮一跳,瞄向邰秋旻。

後者嚼完了最後一粒珍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輕聲說:「我困了。」

有魚:「……」

這廝最近的確很嗜睡,也不知道晚上在摸什麼魚。

「或者是……上了年頭的舊物,」女人摩挲著刀柄,「總之你們毀了我的婚禮。」

風靜樹止,轎夫們放下喜轎,扶刀轉身。

「很抱歉前輩。」手偶面前,符紙一字排開,「我們可以給予補償,但是不能太過分。」

樂知年撈過凝核,抱頭鑽去桌子底下,方恕生很乖覺地跟著他,江誦摸上了後腰的槍。

有魚放下筷子,腹誹道上的傢伙真是規矩又多又難纏,就聽有聲音喚:「阿肅。」

馬背上的女人側頭。

轎窗間探出一隻手,柔美白皙,團扇在指間繞了一圈,反指向蛋殼車:「你們當中,有樂家人嗎?」

樂知年啃指甲,嘀咕:「這架勢我是該承認呢還是不承認呢,她瞧著像是要尋仇的。」

對方莞爾,聲音比頭上珠翠還要動聽些:「我姓樂正,你們走吧。」

樂知年輕輕「咦」了一聲——樂家本家保留祖姓,複姓樂正。

馬蹄往前踏出一步。

「阿肅,」那隻手收回去,珠簾輕撞,「認真算起來,是我們衝撞了他們,走吧。」

那女人定定看了他們一陣,哼聲打轉馬頭。

轎夫頷首轉身,齊聲一喝,抬起喜轎。

迎親隊伍走遠,像是同時帶走了僅剩的暮光。

天色如同膠片成像般驀然黑下,路燈亮起,光團里群聚著細小的飛蟲。

鄭錢爬上車頂和手偶並排坐著,望向四周,若有所思。

蛋殼車停在某處盤山公路正中間,正好在第二個彎道內,周圍還有蟋蟀在叫。

嗶嗶——

「你們還走不走?」被他們別停的轎車司機探出個腦袋,邊按喇叭,「哪裡來的小輩,哪有從半截插進來的,真不懂事!」

「抱歉。」江誦撐身翻去駕駛位,連忙換了手動駕駛。

「什麼情況,」樂知年爬出桌子,瞧著外圍完全不同的道路布局,「我們真走錯了?」

有魚盯著後視鏡。

左邊是對當下來說正常的路景,那輛小轎車罵罵咧咧,正在加速遠去。

右邊是仍然處於黃昏時分的破落山路,轎夫們踩著奇怪的步子,但肩上抬著的分明是一口烏木棺材,揚手間,袖口撒出紅白紙錢。

有魚有股回頭的衝動,但邰秋旻在他耳邊吹氣,輕聲問:「你在看什麼?」

他閉閉眼睛,讓開一點,說:「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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