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紀知宇緩慢地眨著眼, 直視著屏幕,佯裝對溫念不感興趣。
溫念卻一瞬不轉地望著他。
紀知宇是人群中少有的漂亮, 說句膚白貌美也不為過,電影花花綠綠的光影在他的面上掠過。為他不近人情的清貴帶上艷色,眉目俊朗深邃映照出立體的陰影,他的眼睛灼灼有亮,純粹清澈。
在這種接近的距離中, 他在不轉睛的余光中發現溫念,痴了傻了般直勾勾地凝著他。
他有些緊張和熱意,不適應溫念的眼神,卻又不忍心打斷想要讓他繼續看下去。他覺著自己比那群吵吵鬧鬧的外國佬好看多了, 溫念喜歡看他也是理所因當的一件事。
等到電影結束,溫念後靠在沙發里,小聲地呼出一口疲倦的嘆氣。
紀知宇聽出他累了, 轉過臉:「你去休息?」
溫念手肘搭在膝蓋上,伸出來兩隻小指勾在一起,垂首搖了搖頭。片刻後, 笑眼彎彎地看向他道:「沒事,繼續看。」
紀知宇沒有故意折騰人地意思:「你不喜歡看這個?」
溫念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起身趿著拖鞋去開客廳的燈:「寶寶,你閉下眼睛,別晃著了。」
紀知宇還不困,想和溫念多待一會,問道:「你要睡了?」
「應該不早了吧。」溫念環顧著周圍,沒有找到鐘錶,「幾點了?我覺著這個點兒可能挺晚的,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啊。」
紀知宇撈過旁邊的手機看了眼:「才十一點。」
溫念俯身湊過來一起看,蹙了下眉,語氣有些認真:「確實夠晚的了。」
他摸了摸紀知宇的發頂:「去休息吧,你不是說最近休假了麼,在這段時間養一養身體吧。」
話是好話,但怎麼聽都覺著彆扭。
紀知宇躲開他的手:「我不虛。」
「好,我虛好不好?」溫念把手機塞進他的褲兜里,扶著紀知宇的上臂讓他起來,「為了你時日不多的小媽,今天早點睡吧。」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想笑。
紀知宇隨他笑了下,內心卻有點拈酸膈應,淡聲提醒道道:「別提紀山了,你們之間沒關係了。」
溫念胡亂地點頭,睏倦地將臉貼在他的肩頭:「嗯,好的寶寶,就和你有關係。」接著他不留戀地抬頭正身,撫了撫他的後背,「早點睡吧寶寶。」
「……晚安。」
紀知宇從高中時就想過要和溫念一起住了,把不相干的人,比如說紀山為首的一眾隔得遠遠的。
誰也別來打擾他們。
他本身就作息不規律,剛休息沒兩天,根本不可能調的正常。
但若是說凌晨四點半也失眠就太罕見了,夜裡靜的格外封閉,一丁點動靜都沒有。只能覺察到自己莫名的激動,翻來覆去燥得睡不著,腦子裡亂鬨鬨地胡思亂想……他有那麼一丁點期待溫念早上會怎麼和他打招呼。
就一丁點吧。
最後他是把夜熬穿了,不擇床倒哪都能蒙頭大睡的人徹底失眠了。
紀知宇等到六點的時候躺的難受,起來的時候比溫念還早,在客廳里晃悠一圈後在敲了敲溫念側臥的門,轉動門把手十分堂而皇之的進來了。
他倒是不客氣,踢掉拖鞋就往溫念旁邊趴,一點動靜都沒有。溫念出乎預料的睡得挺香,大清早被爬床了都反應不過來,只管閉眼酣睡。
他托腮端詳著溫念的睡顏,和之前差不多嘛,只是頭髮被他編成一條麻花辮攏到身前了。他明白原因,如果不編起來,就會散在床上壓在身下,翻身都不舒服。
上高中那會,休息日的時候挺多都是和溫念睡得,經常壓到他的頭髮。
自從紀知宇住校之後,溫念就不願意在主臥待著,那會他和紀山已經有了點嫌隙。不然溫念也不會多和他待著,快休息的時間就猶猶豫豫地,跟紀山過個夜跟上刑場一樣。
但和紀知宇就不一樣了。
紀知宇是話少又不是真的缺心眼,他見溫念不太情願,就會邊整理著錯題邊道:念念,我想和你待會。
大不了就是和紀山打一架,他骨頭硬服不了軟,次數多了時間長了紀山也避著自己快成年的兒子,能用髒詞兒罵一通就絕對不動手。
因為紀知宇不一定會還嘴,但他絕對會動手。
在外面過得順心再加上青春期到了,紀知宇跟棵小白楊一般俊俏又挺拔,每次回來總會比上次高上一點點,比紀山高上半個頭。
誰也保證不了紀知宇會不會打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