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越笑了笑,和他說:「當然。」
沙漏再次停下時,於周起了身,大概是回憶了太多往事,從諮詢室出來時腦袋沉沉的。
諮詢室內,孟越看著於周剛才坐過的那條椅子,想起他剛剛對自己的那句質問。回憶起那雙和於周很像的眼睛,好像也曾這樣看著他,並不止一次地告訴他:「孟醫生,你是一個好醫生。」
下樓去了一趟繳費處,於周交完費用後去醫院門口買了一束花。
最後卻原路返回,乘電梯上了住院部的七樓,敲響了7012的病房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男人,面容略顯疲態,是於周上回在雲時門口看到的舉牌。
於周叫他:「趙叔叔。」
趙高平見到他並不意外,只是點了一下頭,轉身回到了病床邊,重新握住了病床上那隻手。
病床上的女人剃光了頭髮,雙眼緊閉地躺在病床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聲在病房內迴蕩。婻風
於周把花放在床頭櫃,和趙高平說:「下個月的費用我已經交好了。」
趙高平微微一愣,移開了視線。
於周等了一會兒,才聽見對方給出一條信息:「雲時的財務報表,有專門的團隊在做美化。」
「你怎麼確定?」於周問他。
趙高平替女人拉了拉被子,和他說:「因為我以前就是其中一員。」
於周看向他。
「別這麼看我,我身上沒留有證據,有的話他們也不會放過我。」趙高平說。
「但你至少知道是怎麼操作的。」於周換了個問題。
「這幾年我不知道,」趙高平給他拉了條凳子,示意他坐,「但前幾年的雲時,其實一直持續性地在虧空,不過是東牆補西牆,再通過賄賂掩蓋虧損,給別人製造幻術吸引投資人。」
「他在用投資人的資金補他的虧損,」於周坐下後盯著他,「那投資人的收益呢?」
趙高平對他的敏銳度有些驚訝,但溝通起來也就方便了許多:「吳錦瑞名下有很多子公司,設在那些不用繳稅的國家,專門用來避稅。」
於周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說:「應該不夠。」
「對,」趙高平笑了笑,「除了通過避稅,他會拿下一位投資人的資金進行上一位的運轉,只要投資不停,前景好股價就會漲,這個循環就能繼續。」
得到了這個月的信息後,於周沉默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於周才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問了趙高平一句:「趙叔叔,我媽媽的那張照片你是怎麼得到的?」
趙高平停頓了一下,擺擺手說:「這個月的問題已經問完了。」
「那我下去把下下個月的費用繳掉。」於周給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