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時……」郁聞安腳步搖晃,過肩的長髮順著低垂的脖頸攏在鎖骨,半遮半掩,已經沒了祭司的體面。
酒時居然為了嚮導素做到這種程度。
郁聞安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為什麼?為什麼?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麼?」他眼眶含著淚,只要眨動一下,眼淚便會帶著他的脆弱,一泄而下。
酒時刻意避開他的眼睛,閒庭信步地來到祭祭祀長袍的邊上,指尖輕觸那段流雲金絲,目光流轉其間。
「當初是你選的我,交易也是你提的,我現在只不過是在履行我的職責,幫你脫困,你現在又在矯情什麼?」
他們的羈絆源於交易,郁聞安看中她的離經叛道,不為世俗所困的勇氣,從人群中挑中她成為攻克白塔的利刃。
他逐步引導她見識到白塔的殘忍與血腥,讓她一次次接受痛苦的現實,一次次在痛苦中削尖自己,鋒利自己。
這一切,難道不是郁聞安的初衷?
酒時依賴他的嚮導素,喜歡他的身體,喜歡他的容貌,甚至是喜歡他的性格,但這不足以證明,她愛他。
她只是需要他。
酒時這樣告訴自己。
隨著她指尖在長袍上的移動,郁聞安的身體越來越滾燙,他似乎能感覺到那雙手在自己身上撫摸。
強撐的眼皮緩緩合上,酸澀感充斥著眼眶,而淚,終於流了下來。
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好,嚮導素我給你。」
酒時得償所願。
郁聞安很難受,但心裡更難受,他忍著身心的異樣,從儲物櫃裡拿出來早早準備好的四箱箱嚮導素。
「時間有限,只有這麼多。」
「這些夠了。」
足夠就酒時支撐一段時間。
酒時得償所願,將這些嚮導素悉數收入囊中,而被她逼得嚮導素紊亂的人卻不太好。
熟透了的紅透出肌膚,燒得他整個人暈乎乎,偶爾會露出呆滯放空的表情。
生理性的眼淚和情緒性的眼淚浸染了整張臉,還有一些蓄在眼眶裡,要掉不掉的。
他很想問問酒時,他體內的嚮導素她還要不要,可他只敢想,不敢開口。
對酒時予取予求,卻不敢向她索取分毫,這幾乎成了郁聞安改不掉習慣。
而酒時還算是個有點良心的索取者,她並不吝嗇給予一些回報。
「你會是我永遠的專屬嚮導。」酒時摸著可憐巴巴的人,拇指用力按去那些礙眼的眼淚,最終按住那片緊閉的雙唇。
那裡,曾經留下過無數次她的烙印,溫熱的,柔軟的,就和郁聞安的內心一樣,總是無條件為酒時讓步。
他的遷就讓酒時心軟,而心軟總是容易產生憐惜,還有愛人的錯覺。
酒時並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感情,她蜻蜓點水地落下一吻:
「你知道的,我離不開你,所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聽上去像極了表白。
可郁聞安已經不敢認了。
快速掠過的吻讓兩人都有些流連,但誰也沒有主動加深。
「對了,你不是知道我要你的嚮導素做什麼嗎?」
酒時告訴他:「我要讓所有人相信我可以控制異種,淡化他們對異種的恐懼。」
她還要搶奪指揮官在白塔的威信,讓自己成為白塔戰士心中的重要角色。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告訴郁聞安?
郁聞安同樣有這樣的疑惑。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明明可以不說。
酒時:「我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我,居然真的會無條件支持我。」
郁聞安的眼角還掛著眼淚,此刻他的眼神懵懂如孩童。
所以,這是忠誠度測試?
「郁聞安,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複雜,愛情、親情、友情並不足以囊括全部,甚至用愛與恨去形容一段感情都太過匱乏。我和你之間更是如此。」
身體本能的吸引,靈魂的吸引或許純粹,卻無法成為這段感情生根落地的土壤,讓他們落地發芽的是深度捆綁在一起的利益。
郁聞安將自己的前途命運壓在了酒時身上,而酒時的生命安全又系在郁聞安那兒,他們通過不同的路徑看到了這片土地相同的命運,又不約而同地想要改變。
他們是相似的,卻又是不同的。
就像兩棵根系交纏的大樹,陸面之上獨立生長,陸面之下,生死與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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