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時幾乎睡了一整個下午。
溫暖的色調透進帳篷,給簡陋的內里蒙上了一層明亮而美好的光暈,酒時看著那個站立在光影中的身影,急促的呼吸變緩:「你,一直在這裡嗎?」
「嗯,被你強制留下來當抱枕了,想走也走不了。」
「抱歉。」酒時深知自己幹得出這種事,「下次可以直接推開我,我會換個姿勢繼續睡的。」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嘶。」酒時扯到了傷口,不由得皺眉。
「止疼藥。」
兩粒白色的藥片攤在郁聞安的手心,他遞到酒時面前。
酒時左手無力,連帶著把自己的右手也忘了,像只小狗一樣低頭湊過去夠藥。
一隻手立馬抵在她的前額,將她往遠推,「自己拿。」
她剛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的右手還能動,於是訕訕接過藥。
裝好純淨水的鋁製杯子遞到她嘴邊,酒時這回牢記右手能用原則,接過湊得過分近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將兩粒藥同時咽了下去。
郁聞安看著她把杯子放回原位,才把手放了下去,微微蜷起:「如果怕疼,就不要讓自己受傷了。」
「受不受傷這事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酒時嘀咕。
他頓了一下,有些無奈地描了描眉毛:「也是,事情並不能總如意。」
酒時聽他尾音掉了下去,就知道他又往消極處想去了。
「但想要的不多,一生所求的只有那麼一兩個,總能如意的。」她仰著腦袋,左搖右晃沖他笑:「像我只求好好活著,而我也總能如願,這些傷口痛楚降臨也只覺得慶幸,因為還好沒有丟掉性命,所以別擔心我,我的命應該比你想像中硬一些。」
他的眉眼慢慢化開柔水:「你總是把一切都想的那樣好,都快叫我相信了。」
「那就信唄。」
郁聞安走到擺放儀器藥物的桌,低頭將紗布、注射器、工具一一分類擺好,纖長的手在金屬器皿中來回遊走,冷調的金屬光暈時不時閃過他的手背,猶如一隻流連的蝴蝶。
他的頭髮好像又長了,發尾蓋沒了後頸,緩緩落入頸窩,低頭的時候,耳側的頭髮幾乎擋住了一半的臉。
或許是有些遮視線,他不經意地將碎發撩到耳後,露出清冷漂亮的側臉。
酒時眨了眨眼睛,呼吸有些亂。
長發中和了他身上的冷冽,賦予他春光般的柔和,曾經那株高高在上的雪地青蓮變得不再遙遠,而就落在眼前,似乎在告訴她,他比想像中要溫暖。
「酒精棉簽、止疼藥,紗布我都替你裝好了,回頭你讓舍友幫你換一下藥,三天換一次就可以。」郁聞安將打包好的塑膠袋放在桌子的邊緣,提醒她以免忘記。
結果酒時睜著兩隻空洞的大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
「酒時?」他又提醒了一遍。
「哦好。」
「精神體對戰賽明天還有一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了。」郁聞安將東西收拾好,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臨走前,他特意靠近酒時,往她手裡塞了幾劑嚮導素。
「如果之後見面不太方便的話,你用這個。」
酒時看了眼外觀就知道裡面是什麼,她係數收下,放到屁股後面,將面前離開的人喊住:
「郁聞安。」
酒時朝他伸出完好的右手,在他不解的表情下又往上抬了抬:「你幫我把袖子撩一下,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她低頭看了看受傷的胳膊,示意他自己左手不便。
「什麼東西?」他一邊疑惑,一邊又按著她的要求,替她將袖子卷到手肘,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給你的呀。」
手腕抬高,黑色的素色發圈微微下滑,酒時用眼神明示了三遍,郁聞安才敢確定是她手腕上的發圈。
他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種假設,那個曖昧的解釋屢次占據上風,以至於在酒時的眼皮子底下開始胡思亂想。
郁聞安不敢碰,「什麼意思?」
他一定要從她口中得到確認才行。
「我看你頭髮長了,可能會有些礙事,這個給你用。」
她只是單純地想給他一個扎頭髮的發圈。
郁聞安下意識摸上自己的發尾,確實已經長了很多,快要和酒時的頭髮差不多長了。
「紮起來會不會有些奇怪?」他從未留過這麼長的頭髮,一時間還有些難以適應,扎頭髮什麼的更是在他的盲區。
「嗯......試試不就知道了?」酒時又抬了抬手腕,「快點嘛,我這樣舉著手很酸誒。」
小小的撒嬌語氣讓郁聞安根本無法拒絕。
他牽住她的手,小心地取下她的發圈,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男女骨骼的天然差異讓同一根發圈戴出了不同的風格,他腕骨凸出,青筋從手背蔓延到手肘,純黑的發圈落在腕骨處,既顯得膚白若玉,又顯出力量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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