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月沒動,也沒說話。
袁銘皺了皺眉:「是不是生病了,我去請大夫。」
他站起身,手卻被緊緊拉住了。
回頭看到季清月滿臉淚痕,袁銘心頭一震,連忙回握住他的手,蹲了下來:「到底怎麼了?」
季清月執拗的看著他,不說話,只是流淚。
這時,門外驟然響起一陣嬰兒啼哭的聲音。隔壁就是嬰兒房,是蘇錦在安撫兩個孩子睡覺。
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季清月哭的更凶了。
袁銘無心出門去看孩子,只能把季清月摟在懷裡,細聲細語的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季清月抬起頭,一雙眼裡寫滿了神傷。
他說:「你說過,夫夫之間坦誠相待,絕對不會有半點隱瞞。我現在問你,你到底有沒有騙過我?」
袁銘愣住,自始至終他欺騙季清月的就只有一件事。
在季清月鬆開他的手之前,袁銘道:「你都知道了,是我食言了,我就是金哥。」
他的話脫口的一瞬間,季清月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有那麼多次機會告訴我,為什麼不說?看著我痴迷於你的話本的時候,聽到那些崇拜你仰慕你的話,你是不是特別得意,嘲笑我像個傻子?」
袁銘心中一緊,連忙解釋道:「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見你那麼喜歡那些話本,我一點也沒覺得得意,我害怕的要死,害怕你知道真相,害怕你生氣,我慌極了!」
季清月沒有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動容,執拗的看著他:「你到底為什麼騙我?」
為什麼?
一開始選擇寫話本,是因為生計所迫,更是因為擔心季清月重蹈覆轍,前世種種不但沒有因為時間淡忘,反而時常出現在夢魘中。
有時候半夜驚醒,看著身側恬睡的人,他都會感到恐慌,到底哪個才是夢?
「又不說話了?」季清月喃喃道:「不說就算了,你出去吧,我自己靜靜。」
袁銘神色痛苦,將額頭貼在季清月的手背上,嗓音暗啞:「事到如今,我全部都告訴你,成親那日,我做了個夢,又不像夢,真實的曾經經歷過一樣……」
手背傳來濡濕感,季清月被燙了一下,心裡愈發疼,停下了抽手的動作。
袁銘講了個很長的故事,是他們兩個的一生,和現在全然不同。故事裡的他十分悲慘,跟不上丈夫的腳步,舍不下黑心的家人,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短短一生慘澹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