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月久久不能回神,卸去了全身了力氣,任由袁銘抱著。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過於荒誕,甚至會以為是我編出來的故事,有時候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我真正經歷過的,還是一個夢或者說是我幻想出來的。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之所以騙你就是因為那個夢,我一直都在害怕,怕你變成夢中那個樣子,怕我留不住你。」
過了好一會兒,季清月才低聲問道:「那個孩子……我失去那個孩子的晚上,你當時在做什麼?」
袁銘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但還是迅速回答,不敢有半點隱瞞:「我不知道你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那天晚上上官派我查找舊案中關於丞相受賄的證據,我就在公懈待了一整晚,絕對沒有去尋花問柳!」
季清月流產,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身體不好,另一方面則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當時他的上官故意給他工作讓他回不了家,又營造出帶他一同嫖妓的假象,然後傳到了季清月的耳朵里。
因此袁銘才知道他的上官明面上與丞相作對,實際上就是丞相按插在政敵身邊的暗探。
可是儘管如此,他也無法洗清自己的罪責,要不是他,季清月不會流產,更不會那麼早撒手人寰。
袁銘說完眼睛通紅,不敢與季清月對視。
季清月卻深深的鬆了口氣,幸好沒有,哪怕只是夢。
在袁銘繼續開口前,季清月阻止了他:「讓我一個人靜靜。」
袁銘看著他大受打擊的樣子,心中不忍,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接下來幾天,袁銘和季清月就分房睡了。
季清月讓下人收拾了一間廂房出來,袁銘卻不願意進去,寧願在書房的小榻上將就。季清月哪裡不明白他這是苦肉計,便由著他去了。
袁銘一天比一天回家早,但是季清月有心躲著他,好幾天過去了,兩人一面都沒見上。
刑部已經掌握了丞相這些年貪污受賄、結黨營私的證據,雙方爭鬥進入了白熱化,袁銘要更加忙了。
為了跟季清月見一面,袁銘請了半天假,排隊買到了季清月最喜歡吃的點心,坐在院子裡等他。
快吃晚飯時,季清月回來了。徑直從袁銘身邊走過,頭都沒抬。
袁銘心中隱隱作痛,拉住了他的手。
「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想跟我說話,但是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告訴你。」
季清月坐下了。
袁銘將提前擺好的點心推到了他的面前,倒了茶水,輕聲道:「是你最喜歡的桂圓糕,你每天忙著鋪子裡的事,也沒時間去買,今天多吃點。」
季清月沒理他,他的表情未變,繼續道:「最近朝中會有大的變動,局勢不穩,我擔心有人會狗急跳牆對你和孩子們下手,從厲大人那邊借了身手不錯的侍衛,平日裡就在屋子周圍守著,只是要委屈清清,接下來幾天儘量不要出門。就算一定要去鋪子裡,身邊也要帶個人。」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這幾天會比較忙,可能會在公懈過夜,但是請你放心,絕對不會做任何出格之事。」
季清月輕輕的應了聲,沒有多說別的,袁銘卻覺得無比滿足,這在他看來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