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漁民們還不知道,魏福生的到來會給他們帶來多年的噩夢。
魏福生接管了漁船,更換了船頭,每日上船打漁的漁民就要交給他大部分海貨作為上供,而那些曬鹽的村民就更慘了,管事每日規定鹽量,要是達不到不標準,就要扣工錢,至於鹽價,甚至比官鹽還要高上不少。
南港漁村的村民們怨聲載道,寫下血書,在村長的帶領下來到鎮衙請願查處魏福生。
誰知他們見到的根本就不是鎮守,而是魏福生。
魏福生嘴邊噙著勝利者的笑容,帶著衙役將他們全部抓了起來,村長的手被踩在腳下。
「鎮守是我的親妹夫,我一個月能給他幾十兩金子。你說,他是向著我還是向著你們?」
一眾村民都進了大獄,挨家挨戶砸鍋賣鐵湊夠了贖金才把他們放出來,那個冬天東港漁村的許多人家都因為買不起炭火凍死了人。
方才出言反駁阿道的老者全家十口人,一個冬天過去,只剩下五個病秧子。
東港漁村的漁民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自那之後,就再也不奢望會有人給他們討回公道,默默抗下一切,苟且偷生。
沉默半晌,阿華小聲道:「我覺得這位欽差大人和鎮守不一樣,他說了會幫我,而且不會讓小玲嫁到李家去。」
老者聞言重重的哼了一聲:「那就等著看吧。」
漁村里發生的事,庸王他們並不知情,他們今天還有一項行程,要去小河村後山查看新推廣的經濟作物的生長情況。
小河村是十方鎮下面四個村子裡里鎮子最近的,交通較為便利,經濟發展比其他幾個村子要好很多。這也是當全國推廣種植的時候,十方鎮選擇小河村作為示範點的原因。
和東港漁村的情況不同,小河村十分正常,村長帶著幾個年輕後生在村口接到他們之後,直接帶著他們去了村裡的小飯館。
飯館位於村尾,在小河村去十方鎮的必經之路上,也是小河村後山的山腳。
飯館不大,用竹子和樹枝搭成的棚子上鋪了稻草,僅僅能避雨,連遮風都做不到,不過這會兒天氣晴好,眾人坐在泛著稻草香的棚子下面,別有一番野趣。
庸王道:「郝村長應該已經聽說本官在南港漁村做的事了,莫不是想要用一頓飯提前收買我?」
「大人說笑了。」郝村長是個很喜歡笑的老頭,腰間別著一個酒葫蘆,這會兒他把酒葫蘆拿了下來,給庸王倒酒:「如果草民要收買您,怎麼也要請您去鎮上的大飯店吃頓好的,怎麼可能來這等鄙陋之地。」
「嘗嘗這果酒,是草民親自摘得野果子釀的,每年都有不同的滋味,今年這一桶格外香醇。我當是自己的手藝突然長進了,原來是有貴客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