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出身貧寒,非常在意每次的資助名額,可惜他個頭太笨重,只能墜在人群末尾望眼欲穿。
反觀袁銘和趙玉成,就顯得格外淡定。
他們不僅沒有往裡面擠,甚至在又有人過來的時候主動往後退了退,最後乾脆直接坐在了石凳上。
「袁兄如此不急不忙,看來已經是胸有成竹了?」趙玉成笑著問道。
袁銘沒有否認:「趙兄不也一樣?」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出來。
不多時,劉紹軒又擠了出來,看他的樣子著實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原本整齊嶄新的衣服皺了不說,就連額頭上兩縷時常翹起的龍鬚劉海都汗濕了,蔫噠噠貼在臉上。
「怎麼樣啊劉兄?」李靖眼巴巴望著他,深切期盼著他能從嘴裡吐出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數字。
劉紹軒粗喘了口氣,也不賣關子,飛快說道:「袁兄考得最好,是第一名。趙兄差了三分,第二。李兄第九名。我就不行了,第三十二。」
聞言,李靖重重的跌坐在石凳子上,一雙拳頭握得緊緊的。
方圓學堂畢竟不是做慈善,每年資助的學生數量很少,需兼具品學兼優和家貧兩條件,是以趙玉成雖然成績好,卻並不在資助的範圍內。
儘管如此,李靖還是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學堂里的寒門學子不少,第九名的成績確實是有些危險。
趙玉成輕聲安慰道:「李兄莫要著急,結果如此尚未可知,就算真的拿不到資助,我們也會幫你的。」
聞言,劉紹軒連忙附和道:「趙兄說得對,你要是有什麼困難,跟我說就行了。」
李靖謝了他們的好意,嘴角扯開,但是笑意並不達眼底,之後幾人再回到教室,途中他都沒再說一句話,顯然是在為學費煩憂。
劉紹軒和趙玉成並未注意到他的反常,只有袁銘微微皺眉,他們具有同樣的經歷和煩惱,最能感同身受。
下課後,負責教務的夫子來到教室,喊了袁銘在內的五個人的名字,其中並沒有李靖。
他們幾人跟著夫子走了,李靖的臉霎時間變得慘白。
袁銘和其他幾位同學跟著夫子來到辦公室,果然說了今年資助的事項。
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放學好一會兒了,教室只剩下李靖一個人,他看到袁銘進來,著急問道:「袁兄……」
一句話沒說完,袁銘就給了他肯定的答案:「是。」
李靖剩下的話都卡在了嗓子裡,其實他已經知道了,只是還抱著一絲微末的希望罷了。
「我知道了,恭喜袁兄。」李靖低聲說完,背上書箱就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