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湊過來,點了點頭,「嗯,這麼扎眼的馬車,看過一遍就忘不掉,何況經常能看見。」
「經常?」
「嗯,」雲霜攙著沈意之上車,「小姐你忘啦?那日登徒子拽著你就跑,我追都追不上,你的鞋都跑掉了,我只能追上你的鞋。」
沈意之:「……」
沈意之:「這件事情可以不用複述的。」
「嘿嘿,後來就是這輛馬車衝到了那人前面,擋住了人,然後車上下來一個小公子,跑去追那登徒子去了,這樣我才追上你的。」
「這麼說,他還救過我。」馬車開始緩動,沈意之掀簾又朝那個方向看了眼,少年枕著腦袋背過身去像是睡著了。
「算是吧,我去打聽過這是誰家的馬車,可是沒人知道。」
沈意之回想那少年的衣著裝扮,「如此陣仗,無非是王公貴族了,國公府家都沒有這麼豪華的車駕,可想而知裡面的人身份是何等尊貴。」
「那尊貴的人看上去也挺閒哦,還管我們這些人的閒事。」
「許是碰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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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沈毓棲急匆匆出嫁,嫁的是尊州刺史,沈意之見過一面,竟是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她卻不禁有些疑惑,自己總以為這個尊州刺史應該是個文縐縐的書生模樣,或許還應該有個乖巧可愛的小女兒。
當晚沈府清淨又寂寥,沈意之到沈府來陪著父母,沈灼庭只是連聲嘆氣。
沈意之還是開口問道:「為何這麼急著要將妹妹遠嫁尊州?」
李氏別過臉去,低聲哭泣。
主位坐著的賴琴呵斥道:「你有什麼臉哭?」
祖母並不是個不明是非之人,女兒嫁人,母親流淚也是人之常情,沈意之不理解祖母為何要這樣。
這時煉玲瓏又上門來拜訪,手中抱著一隻色彩綺麗通透的琉璃瓶,擱在桌上就告辭離開,留下一句:「哥哥走之前就留了這個,此時他以北上邊境,叫我把這個處理了。我想來想去,還是應該送回它原來的地方。」
沈意之追出去問這是什麼意思。
「小棲說得果然沒錯,你這個做姐姐的,一點也不懂她,不關心她。」
沈意之滿腹疑惑,怎麼說也要約她單獨聊聊,這才得知,這個琉璃瓶竟是她小時候曾經很喜歡的東西。
沈毓棲脾氣不好,生氣就喜歡砸東西,這次把這個琉璃瓶砸碎了,雖然這個瓶子並沒有明確是誰的所有物,但沈意之還是傷心了好久。
按理說沈意之很少會流露出自己的難過,起碼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但是沈毓棲卻發現了她的不開心。
她抱著一堆碎片去四處尋找能修復琉璃瓶的地方。
煉玲瓏的哥哥那時恰巧跟了一個官窯師父在學藝,就遇上了沈毓棲。
煉禎答應沈毓棲,會想辦法為她修好這個瓶子,那時候沈毓棲才從江南過來沒多久,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煉禎是什麼身份,便單純地自報家門,叫煉禎修好以後送到府里。
這麼一來二去的,二人就熟絡起來。
後來幾人玩開了,煉禎這個實心眼的孩子,總是會被精怪的沈毓棲欺負,旁的人看來煉禎就是傻,但真正細心的人能發現,煉禎其實一早就動了心。
「煉禎這是什麼意思?若是有心,為什麼不來提親?」沈意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