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勿等了好半晌,才見沈意之垂著眼眸,輕輕點了點頭。
他圈住沈意之的手都隱隱一抖,隨即平穩地將沈意之放下來,又緊緊地把她嵌入自己懷裡,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沈意之感受到了蕭勿的緊張,皙白玉指撫上蕭勿在顫抖的脊背上,輕聲安撫:「我再也不任性說和離了。」
身上的束縛感又加重幾分,這一刻,沈意之體會到已經消失了很久很久的滿足感。
「朝中一切事務我都已交代清楚,我願拋卻名利,解甲歸田,聖上已封我了個閒散王爺,待白馬道安穩後,便可舉家搬遷,夫人覺得可好?」
沈意之撐起腦袋仰著臉問:「怎麼沒聽到消息?」
蕭勿盯著沈意之的唇,險些沒聽見沈意之說了什麼,喉間乾澀滾動,口中喃喃:「我為了見夫人,趕來得快,聖旨還要過幾天才到。」
沈意之的眉頭又蹙起。
「白馬道……快要打仗了。」
「一場小戰事而已,夫人放心。」
沈意之不解,「為什麼不可以繼續用太子當年與屋啟談的條件簽和?」
「屋啟的許多百姓來了白馬道,也有許多去了雁北,他們在大鄴安了家。」
「兩國交好才是長久之計啊。」
蕭勿聽著這些話,有點擔心聊下去會再起爭執,他鬆開沈意之貪戀地揉了揉沈意之的臉頰,道:「這裡涼,我們回去再詳談這些事好嗎?」
他用溫暖手掌捧了捧沈意之冰涼的臉頰,真切地望著沈意之,為不叫她擔憂誤解,蕭勿又補充道:「我不會在你面前,再逃避這些問題了。」
沈意之信他,輕輕點了點頭。
66
第66章飯
◎做飯◎
二人在馬上晃悠,沈意之靠在蕭勿胸前,像是那天的夜路里,依靠著背後灼熱的胸膛取暖。
蕭勿在她身後,腦袋埋在沈意之毛茸茸的肩上,輕輕嗅著。
沈意之在他身前,聲音同她披風上柔軟的毛一樣,問道:「奔波回來,很累了吧?」
蕭勿的聲音化在毛茸茸里,但也是掩不住的疲憊,「想著你,便不覺得累了。」
「什麼時候學得這樣油腔滑調?」沈意之笑了笑,伸過一隻手在肩膀上那個腦袋上輕柔地拍了拍。
「不是為了哄你開心。」蕭勿道:「來時,我便只擔憂白馬道的風太凌冽,你在京都教養的皮膚會不會被吹裂。」
「會不會因為太冷而起凍瘡。」
「又會不會吃不習慣這邊比較重油的食物。」
「但更多的是,想見你。」
沈意之:「如果母親什麼也沒告訴我,我依舊無法原諒你過往種種,你要如何?」
身後蕭勿環抱沈意之的雙手緊了緊,聲音仍舊悶悶地道:「那我也要告訴你,我不想因為誤會而失去你。」
「不信,你這麼愛我啊?」
蕭勿抬起頭,在沈意之耳邊印下輕輕一吻,「你差一點就成別人的妻了。」
沈意之一驚,心中揪痛,「什麼?」
蕭勿卻將腦袋埋在沈意之後頸,不再說話,均勻的呼吸從身後輕柔傳來。
蕭勿小眠了一會,在沈意之身邊,哪怕是在馬背上,也比先前睡得踏實。
二人快到府門前,便見離馥早已身著盔甲手攜紅纓槍等在了府門前。
她遠遠便看見蕭勿騎在馬上,攏著懷裡的人兒,見二人談笑歸來,離馥也鬆了口氣。
到了府門前,蕭勿下馬來,去接沈意之,沈意之雙手抱著蕭勿肩膀,跳下馬來,兩人又牽著手走到離馥面前。
離馥瞧著實在歡喜,總算沒有浪費先前的苦口婆心。
「母親。」蕭勿領著沈意之,向離馥行了禮。
蕭勿有十多年沒有見到離馥了,但二人也沒有過多敘舊,離馥也只是淡淡點點頭,但她此時卻語氣慎重道:「簫煥沒死。」
蕭勿目光沉沉,顯然,他早已知道了此事。
沈意之也預料到了。
眼下城關大軍壓境,然而那些屋啟軍卻在原地駐紮,不知在等些什麼。
蕭勿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都覺得他應該是累著了,離馥派了人來帶蕭勿和沈意之去原先為他們安排好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