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勿擰著眉,翻了幾下,隨即又甩在桌面上,怒喝:「就這點?我夫人的能力你也是看見的,上古吞金獸,這點東西夠做什麼?」
座下的章鶴冷汗涔涔,看著眼前帳本不知該說什麼,絲毫不像查帳那日的雷厲風行,有些捉摸不透蕭勿的心思。
「鹽丞之位尚且空著。」蕭勿暗示烏順:「若是真能夠解本王的燃眉之急……」
「能,能,那必然能的!殿下看見的這裡只是九牛一毛,奴才這就去將尊州的幾位大家帶來跟殿下談談生意。」
烏順將帶來的許多帳本都鋪陳蕭勿面前,愉悅地退著出去,遠遠離去還能聽見他輕鬆吹著口哨的聲音。
章鶴在一旁觀察蕭勿神色好半晌。
一邊瑟瑟發抖,一邊開口:「殿……殿下,這……這陰陽帳本啊?」
27
第27章
◎尺寸◎
蕭勿仍撐著眉心,懶懶掀眸:「是啊,你知道的太多了,領死去吧。」
章鶴在蕭勿面前總吃癟,現在又訕訕閉嘴。
蕭勿叫了韋厭進來,韋厭等在旁邊半晌,直到屋外日光已經完全越過蕭勿眉眼,蕭勿才小聲道:「去問問我夫人在做什麼。」
「您不是吩咐過小郭子不需要向您匯報夫人行蹤嗎?」韋厭不解。
蕭勿刀了他一眼,韋厭便匆匆退下了。
日前沈意之和雲霜將整個尊州的地形熟悉了個透徹,與她隨行的,除了明擺著的暗衛,還有章鶴的妻子,孫尋舞。
孫尋舞帶著沈意之去隱松山腳。
這裡常年被山霧籠罩,幾人就在山腳找了找十一年前大火的遺址。
在被火燒過的土地上種滿了與其他地方不同的紅松,在這個潮濕的夏季已然鬱鬱蔥蔥。
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被燒過的模樣,一條小道鮮少有人走過,但也並非全是荊棘,暗衛們在前方為身後兩位夫人辟出一條小道,供二人前行。
「山腳曾經有個村落,生活了百來號人,十一年前那場大火發生在夜裡,從下往上燒,所有人都沒能逃得出來。」孫尋舞也是從以往卷宗中得知的這些事情,但在後來她又要去尋的時候,竟又找不到這些卷宗了。
「不是聽說有兄妹兩躲過了這場災難?」沈意之問。
孫尋舞卻是有些奇怪:「你是從何處得知?」
沈意之冷不丁臉紅了一剎,思緒突然飄到了某個夜裡。
這日來了月信,她便沒有非要纏*著蕭勿圓房,然而卻不知蕭勿是哪根筋搭錯,反而還不太樂意了。
他依舊是將被子牢牢裹在沈意之身上,從背後擁著她,一直沉默著。
「夫君今日為何如此安靜,是累著了嗎?」
蕭勿的聲音從身後被子裡悶悶傳來:「你讓我查莫允修,能說說為什麼嗎?」
沈意之僵了一瞬,蕭勿從來沒有問過她的目的,她便得寸進尺地敷衍,也從未想過藉口。
這時蕭勿問起來,在這個夏季的夜,她硬是又出了一身冷汗,沈意之想到了那日在蕭勿的書房中,看見的太子案卷宗。
「我對殿下說過,他是尊州人。」
蕭勿語氣無情緒:「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謊話,我都能分辨。」
沈意之感到心裡都在發涼,但仍厚著臉皮:「妾身對殿下從無謊言。」
結果蕭勿卻發了怒似的,頭一遭,將沈意之的臉扳過來,主動吻了上去。
蕭勿吃了茶,口腔內仍殘留著新茶的清新和略微苦澀,沈意之有些沉醉,本就來著月信,更易動情,她撫上蕭勿的緊緻輪廓,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但他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吻著。
趁此機會,沈意之開了口:「十一年前的一場大火……唔。」
「似乎……」
她一句話憋碎了,蕭勿的火氣也散了些:「你想問,是否有活口。」
他又咬住了沈意之的唇:「有一對兄妹,不在山裡,所以活了下來。」
似乎一切水到渠成,蕭勿將大手輕撫上了沈意之後背,卻聽見沈意之說:「我來月信了。」
「嗯。」他仍侵略著,不會更進一步,但卻仿佛要從沈意之的口中,將那些謊言全部吞吃入腹,叫她再也說不出騙人的話。
「那一對兄妹現在何處?嗯……」感受到嘴角吃痛,一聲嚶嚀傾瀉出來。
蕭勿沉重的呼吸噴灑在沈意之臉頰:「死了。」
「死了?!」
「你是不是想問此事與莫允修是否有關?」蕭勿勉強溫柔下來的唇齒,此時又開始猛烈,兩人齒間碰撞,互不相讓。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