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勿真的很想撕開沈意之這層偽裝的皮:「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沈意之:「當然。夫君今日辛苦了,早些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沈意之聽見蕭勿輕嘆一口氣,自己去了內室浴房。
下人為他們準備了熱水洗漱,浴房水汽氤氳,格外溫暖舒適,蕭勿只草草給自己澆了些涼水,便裹著浴衣讓沈意之去洗。
松松垮垮的白色浴衣布料垂墜,沈意之瞧見了獨屬於男性的寬闊胸膛,隨呼吸起伏的完美肌肉線條,饒是她活了兩世,也沒忍住紅著臉別開了眼。
她從未見過莫允修如此。
二人從前總是規規矩矩相敬如賓,就連行夫妻敦倫之事也需先熄燭滅光。
瞧見沈意之的神色,蕭勿將衣服攏好:「你去洗吧,我打地鋪。」
沈意之怔住:「夫君這是何意?可是對妾身有何不滿?」
蕭勿神色黯淡下去,走向外間,將多餘燭火都熄滅,只留下床邊一盞,照亮沈意之從浴房出來的路,沒有多言。
沈意之進去洗完再出來時,蕭勿果然將地鋪打好了,那樣高大的身量,長展展地睡在床腳,絲絲縷縷的西齋雅意瀰漫屋內。
章府為二人準備的浴衣都是同樣的絲質光滑,沈意之有些怕涼,光著腳就鑽進了蕭勿的被窩。
蕭勿被突然闖進來的人冰得一顫,他並非君子,如此境況下……
沈意之手腳並用地圈住了蕭勿,聲音輕柔綿軟:「夫君給我暖暖,冷。」
蕭勿也被感染得軟下了語氣:「怎麼在夏季還如此怕冷?」
「小時候在江南染了寒氣,後來便受不得潮濕,尊州比江南還靠海。」沈意之聲音小小的,將手腳都放入蕭勿懷裡,蕭勿也不閃躲,用自己的大掌給她輸送暖意。
蕭勿:「地上涼,睡床吧。」
沈意之:「夫妻沒有鬧矛盾,為何要分床而睡?」
蕭勿:「……」
於是蕭勿又將沈意之安頓在了榻上。
兩人總算安穩躺下了,沈意之依舊將冰涼手腳|交給蕭勿。
看沈意之一番坦然,蕭勿開始嘲笑自己竟比女兒家還扭捏,這太不像他了。
「既知自己受不得潮,為什麼還要來這邊?」蕭勿沉沉嗓音近在咫尺。
沈意之呼吸極淺,蕭勿就要以為她不會回答時,沈意之才開口:「因為妾身捨不得離開夫君啊。」
蕭勿:「……」
早知就是這個結果,他的心裡猶如一隻貓爪在撓,有些癢,又輕微的疼,沒法抽走,又沒法給自己一個痛快。
過了許久,焚香漸盡,味道淡了不少,沈意之身上淡淡的清甜茶香又瀰漫出來。
夜幕沉沉,月上中天,房內投入了微弱月光從蕭勿後背越過,輕撫沈意之眉眼。蕭勿知道她睡著了,才輕聲輾轉:「你什麼時候才能對我說一句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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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晚一番折騰,接下來的日子,蕭勿夫婦那驕奢淫逸腐敗風氣已經如同水滴落入油鍋,翻騰著傳揚了出去,雲霜從江南回來,便日日陪同沈意之去坊間享樂,夜夜便去那黑市中淘新鮮玩意。
她還是從前那個會命令蕭勿做她的帶鷹侍衛的霸道麼麼,只是如今,她非常順手地將蕭勿派去在暗中保護她的暗衛拎了出來,為自己所用。
大到在黑市中為她刀光劍影,小到在她身後當個拎包小廝,物盡其用。
連日以來,黑市商販都記住了沈意之這個大主顧,
蕭勿也在那之後接連夜宿花月樓多日,二人各忙各的,再也沒空同床共枕。
驕奢數日,沈意之腰上都快要吃胖了一圈,這才在一個夜晚衝上了花月樓。
蕭勿坐在包廂中央,四平八穩,雄姿英發,兩側腿邊還有嬌小姑娘為他錘著腿,老鴇幾乎將城內的小頂人都帶來給他享用了個遍。
老鴇介紹著面前的幾個小姑娘,眾目睽睽之下,沈意之怒意沖沖地帶著刀闖進了門。
蕭勿挑了挑眉梢,望著門口的沈意之,聲音不怒自威:「你來做什麼?」
沈意之面色不善,但也顧著禮節,行了個禮,才又將手中長刀立於自己身前。
蕭勿好險沒忍住笑,他覺得自己的夫人真是可愛,這麼些日不見,她越來越像從前了。
「夫君說好了給我錢,讓我不要打攪你,今日派人來說沒錢了,你什麼意思?」沈意之氣得手都發顫。
蕭勿皺著眉:「我沒料到夫人是個吞金獸,你花錢的時候怎麼不考慮考慮為夫的辛苦?」
沈意之:「那夫君你在花月樓夜宿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夫人獨自在家守著冰涼的被窩是多辛苦?」
這話竟然刺到了蕭勿,他想到了那夜將手腳都蜷縮在他懷裡的沈意之,他應當為她暖被窩的。
兩人又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吵到後來,沈意之提著刀到了蕭勿近前,硬是逼著蕭勿回去了,這場鬧劇才算結束,圍觀在這裡的人都心照不宣地將各種情緒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