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刻,一個小太監腳步踉蹌地跑進來,尖叫道:「陛下,皇后娘娘,出事了,出事了。」
伴隨他的,是天邊的一道驚雷。
***
夏日暴雨前的悶熱實在難捱,織玉將窗戶打開,依然只有熱風透進來,直到雷聲伴隨著雨點落下,風中才傳來一絲涼意。
窗外是一叢橘紅色的虞美人,花瓣被雨點打得七零八落,花莖在風雨中哆哆嗦嗦,就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愁容滿面難掩憂懼的宮人。
一刻鐘之前,當大雨落下時,忽然來了一隊衛兵,將整個彤華宮整整圍住,把守在宮門處,不許任何人進出。
有宮人過去套近乎,被無情地轟了進來,哪怕是問是誰派他們來的,也一概冷著臉不答。
兩個副官憂心忡忡,謝硯卻像是沒事人似的,泰然自若地喝著茶,與欒轍聊著合水城的舊事,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少年時離開了合水城去往齊都,他對合水城稱不上有多熟悉,大多數時候都是欒轍說,他聽著,偶爾詢問兩句。
合水城氣候溫暖,適合桑稻生長,前朝時便是重要的糧倉。到了現在,又發展起商業來,其中尤其以絲綢紡織最盛,成為全天下最為富庶的地方之一。
關於這一點,織玉在合水城時,已有所感受,她甚至還記得,合水城中最厲害的絲綢商人,不是身為南齊首富的謝啟,而是另一戶姓裴的人家。
她正這麼想著,謝硯也提到了裴家,「謝家涉及各行各業,並不專精絲綢,所以這合水城中最有名的絲綢商還是裴家,不過我聽說,裴家似乎與丹陽郡前郡守有點關係。」
欒轍不知為何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合水學風濃郁,商人也喜歡資助尚寒微時的學子,以圖其發達後有所回報。裴家曾對前郡守有過一飯之恩,但……裴家並未從中獲益,反而因前郡守心胸狹隘險些獲罪。」
織玉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欒轍竟也會為了誰說好話,更為驚訝的是,謝硯點點頭接著說:「裴家那段時間的確備受打壓,不過丹陽郡前郡守業已伏誅,他們也算沒有了後顧之憂。我差點都忘了,他們和謝家還有一層關係。」
織玉不禁好奇,她在合水城時從未聽說過謝家和裴家有什麼關係,硬要說的話,只能算是曾經的競爭對手,難道其中還有別的不為人知的事情?
但謝硯和欒轍都揭過了這一話題,她也不好多問,加上和自己關係不大,便漸漸將這件事忘了。
窗外雨聲更急,仿佛永遠也下不完似的,雨點在狂風的吹拂下飄進了殿中,淋濕了窗前的地面,帶來潮氣。
織玉又走過去將窗戶關上,雨點落到她的臉上,冰涼的觸感稍縱即逝。
她看著外面昏暗的天色,忽然想到,來魏都之後的兩場大雨,似乎一場比一場兇險,上一次是江祺的請求,這一次又會是什麼呢?
第36章 出宮
長夜漫漫, 有人悠然閒適,有人難以入眠,有人志得意滿, 有人大勢去矣。
當大皇子帶著人闖進魏皇的寢殿,看見魏皇端坐在床沿上,眼中燃著怒火看著他時, 耳邊聽到一句中氣十足的「逆子, 你竟敢謀反」, 胸中的怒火與鬱氣一瀉千里, 常年積攢的恐懼與討好讓他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絕望又迫使他站立在原地,飛快地思索對策。
進來之前, 他剛聽人稟告, 二皇子和皇后已經被找到並看管起來,他的人控制住了皇宮的大部分地方,成厲雖然不知所蹤,卻一直未曾出現。
他一向覺得成厲的戰功有所誇大, 只當他是害怕躲了起來,躊躇滿志地走進來, 正準備找出玉璽, 自擬一道傳位聖旨, 卻見傳聞昏迷不醒的魏皇好好地出現在面前, 險些嚇得肝膽俱裂。
事已至此, 再退縮只會萬劫不復, 倒不如狠下心來, 大皇子看到魏皇身邊僅有王總管一人, 覺得奇怪的同時心裡又燃起了希望。
他實在不想走到這一步, 畢竟魏皇對他一向不錯,但形勢所迫,勝者為王敗者寇,他別無選擇。
「父皇,你醒了正好,兒臣有一事稟告。」說是這麼說,他既不行禮,臉上也沒有恭敬之色,「有人密報兒臣,你吃的丹藥中摻有毒藥,你中毒已深,已經無力回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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