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漆黑一片,自謝硯關上門,到聽到溫如禪離去的聲音,沒有人說話,只有輕淺的呼吸聲在耳邊縈繞。
織玉躲在月光也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裡,與他隔開很長的一段距離,適應了黑暗的雙眸盯著他修長的身影,聽到他戲謔的一聲輕笑,又不知所措地低下頭。
沒有人說話,織玉一會兒想著溫如禪怎麼會突然出現,一會兒想著謝硯的舉動,思緒逐漸飛出很遠。
她忽然想到,當今貴族雅士都有薰香佩戴香包的習慣,甚至追求奇異罕見的香料以作攀比,卻似乎從未從他身上聞到過此類香味。即使是剛才離得如此之近,也只有夏日涼風帶來的乾淨清爽的草木香味。
她胡思亂想了一陣,確定溫如禪不會再回來,走到門口,正要拉開門離開,謝硯壓低了的聲音從身後很近的地方傳來:「等等。」
織玉身體一僵,轉身看向他,卻又不敢去看他眸中的光芒,視線下挪幾分,落到他凌亂的衣領處,募地感覺到一陣熱意湧上雙頰,不由自主地往後退,背抵到門框之上,發出極輕的響聲。
「怕什麼,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他挑眉看著她的動作,似乎又笑了一聲。
織玉的臉更紅了,幸好有夜色的掩飾,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雖然如此,在這句話之下,她還是稍稍冷靜了一些,從合水城到魏都,雖說她時常感覺此人心思深沉不可靠近,但有一點,無論言語間如何調侃戲謔,他行動上都十分君子,這樣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
再開口時,織玉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公子想問什麼?」
黑暗中,如玉石環佩相擊般清越的聲音斂去了幾分輕慢的戲弄,多了幾分認真與好奇:「你得罪的月鹿權貴,就是溫家?」
織玉愣了一下,她幾乎都要忘記,一個多月前,在合水城謝府,為了應對謝府之人的查探,她所編造的半真半假的身世經歷。
她的沉默近乎於默認,黑暗中,謝硯又問:「你受溫家的追殺,是因為溫如禪?」
「是。」這就是事實,更沒必要不承認了。
想到相望峰上的那群人,織玉臉色有些蒼白,這是她自成為溫家暗衛以來,離死亡最近的一次,而這樣的體驗,卻又正好是溫家帶來的。
她忽然覺得有些諷刺。
謝硯清越的嗓音將她一瞬間的思緒起伏抹平,又拉回到了溫如禪身上,「我看溫如禪性情平和,並不像會和人輕易結仇,還窮追不捨,其中是否有誤會,若是誤會,我可在其中周旋一二,助你們解除誤會。」
他怎麼突然有此好心?
「多謝公子好意。」她婉言謝絕,斟酌了片刻道,「我與他之間並沒有誤會,他也不知道我被溫家追殺。」
謝硯走近她,兩人僅有半步之遙,他言語中似乎有著驚奇,「與他相關,他卻不知情,莫非是因為,你二人有情,卻不被溫家所容?」
織玉驚訝地抬眼看他,僅憑著唯一一點信息,他竟然將情況猜的八/九不離十,該說他是太過聰慧還是洞察人心呢?
「不過我有一點尚且想不明白。」看著她的表情,謝硯心下瞭然,繼續說道,「溫家在彥朝風評很好,他們有的是不落人口實的辦法拆散你們,為何還要氣急敗壞地追殺你?」
當然是因為我特殊的身份。
織玉心道,但這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口的,好在她從很久之前就在想著如何應對他對自己身份的懷疑,聽聞此言反而沒有那麼驚訝,裝作悲傷地低下頭:「我也不清楚,聽說是與我的長相相關。」
話只說一半,這是她從他們身上學到的,越是未盡之語,越有引人遐思的空間,不需要她再多言,總有人能為其合理性找出恰當的理由。
果然,謝硯沒有再問這個話題,又隨口說了幾句,便放她走了。
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住,外面卻要輕鬆自在許多,織玉輕舒一口氣,瞥一眼已是空無一人的轉角處,趕緊回了房間。
第27章 阿玉
臨近子時, 夜深人靜,大皇子府主院之中依舊燈火通明。
管家領著一個身著斗篷的身影自小徑來到主院門口,正要敲門, 半掩的院門之中,傳來一陣女子如銀鈴般的嬌笑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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