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懷疑終於確定,織玉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徐明碩的輕慢的態度更讓她放下心來。
溫夫人自然對她這副樣子也極為不滿,花了大力氣請人教她琴棋書畫,教她獻媚討好,恨不得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力求做到完美。
這卻沒有必要再讓徐明碩知道了,畢竟即使自己回來了,也不打算走上這條路。
「殿下英明神武,奴婢不敢造次。」她的聲音也冷硬,毫無婉轉可言。
徐明碩聽多了恭維之話,如此拙劣敷衍的還是少見,他倒也不生氣,只是饒有興致地盯著她:「我不救無用的人,但也不會虧待有功的人。給你兩個選擇,一,我把你秘密送到溫如禪身邊去,你去幫他取代溫太尉,事成之後,你就是溫家的下一任家主夫人。二,留在這裡,我會告訴溫夫人,你被我找到了,讓她以為謀劃成功,至於之後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我多說,你若做的不錯,等我登極,我不介意留個妃位給你。」
隨著他的話語,織玉的心一個勁地下沉,耗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冷笑出聲。
不需要抬頭,她也能猜到他此刻的神情,一定是傲慢而自得,覺得自己多麼的寬容,給了她天大的賞賜。
但不論是哪一個選擇,都是要她以色侍人,做他在溫家的探子。唯一的區別只是,一個侍的是溫如禪,一個侍的是他罷了。
或許在很多人眼中,不管是跟著溫如禪還是徐明碩,都是從此榮華富貴不愁,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可是在月鹿,高門大戶後院的傾軋算計她見的太多,失意女子的哭聲也不知聽了多少,她不希望自己也變成其中一個。
徐明碩自不必說,光是一個薛夫人便足夠自己頭疼。哪怕是溫如禪,哪怕他是真心喜歡自己,哪怕他能始終如一,自己幫徐明碩做事這件事卻永遠會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織玉久久不語,徐明碩逐漸失去耐心,諷刺道:「怎麼,看來是我小看了你,你連我和溫如禪也看不上,是想直接入主中宮當皇后嗎?」
織玉神色一凜,認命地閉上眼,她如今自身難保,有的選已經算不錯了,哪裡又能拒絕呢?
一個答案已到了她的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突然從外面急匆匆地走進來一個謀士打扮的人,見到屋內的場景愣了一下,忙要退出去。
他這麼闖進來,徐明碩也未見生氣,反而神色凝重地叫住他,讓織玉退了出去。
「你先出去,我再給你一點兒考慮的時間,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管家帶著織玉退出去,織玉餘光看見那人低頭在徐明碩身前低語了幾句,隔得太遠,她聽不真切,只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幾個詞:「……南齊……,……追……」
隨之而來的,是徐明碩逐漸變得難看的臉色。
管家並沒有帶著織玉離開很遠,他們站在院落之外等待著徐明碩談論完正事。
再亮的燭火也只能驅散方寸之間的黑暗,織玉站在陰暗處,幾乎要融入濃重黏稠得仿佛永遠也化不開得夜色之中,只剩一雙明亮的眸子仍閃著光輝。
只是那僅存的光亮也在慢慢變得微弱,如同失去了意識的遊魂。
管家看在眼裡,心中不禁嘆息。
謀士樣子的人很快又出來了,他似乎在將軍府中地位頗高,其他人見了他都微微頷首,他也一一點頭致意,待行至織玉旁邊時,忽然停下眼神不善地看著她。
織玉並不理會他,氣氛一時凝滯,這時又有人過來說三殿下叫織玉進去,那人方拂袖而去。
趁著進去之前的空檔,管家對織玉笑了笑,解釋道:「剛才那是項參軍,一向是這個怪脾氣,你不必介懷。」
面對難得的善意,織玉也回了他一個笑容,然後垂眸想道,原來是他。
這位項參軍的事跡別人或許不知道,織玉卻聽過許多遍,他名叫項宗嚴,原來也是溫家的暗衛,負責保護當時的溫家大小姐現在的溫貴妃,胸有謀略,很快得到了溫大小姐的賞識,從暗衛變成溫家的家臣,後來又謀得個一官半職。
徐明碩被派到林城帶兵,他也在溫貴妃的運作下作為參軍來到林城,為徐明碩出謀劃策。
他的經歷頗為傳奇,一直在暗衛之中流傳,畢竟誰都想脫離這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建功立業,可惜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機遇,也不是人人都能抓住這樣的機遇。
織玉之前還奇怪來了林城之後竟一次也沒見過他,這會兒見到了,卻只感受到了對方的敵意。
這敵意從何而來,織玉心裡也有數,他自從為官之後,為報答溫貴妃的知遇之恩,一心為溫貴妃和徐明碩做事,連溫太尉也不見得使喚得動。自己如此尷尬的身份,定然被他視為不確定的威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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