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川拽住冷元初的胳膊,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捏著她的肩膀。
第88章
回到仰止園的路上,冷元初抱著景程,與單手摟住女兒的溫行川在馬車面對面坐著。
面頰因哭泣微微泛紅,手腕亦在顫抖。兒子掉下去的瞬間,冷元初的頭腦是空斷的,現在塵埃落定,她卻越想越害怕,假如溫行川沒能及時出現,兒子死了,她該怎麼活……
這般想著,呼吸漸漸不暢,再想起她一直與溫行川爭辯「景程是冷元知的兒子」,那天他壓著怒火說「你就不怕朕殺了他」,卻還是救了……
景程突然在冷元初的懷裡轉了個圈,隨後伸手,要溫行川抱他。
但對面的父女倆,正隔著掀起的車簾,一同看向車外。
只見那狂徒被葉駿用一根麻繩纏著腰,縱馬拖在後面。
「這叫什麼?」溫行川把咬著手指的熙安抱在腿上,先拍了一下小姑娘的手背,讓她別吃手,再指著那人教導道,「阿爸從前教過你的。」
「禁奸止過,莫若重刑。」小公主有板有眼說著,「這是商鞅說的,一定要用重刑,才能讓百姓害怕,不敢作奸犯科。」
「嗯,不錯。」溫行川嘉許,「你記住,重刑一定要對準惡人,不能傷害善人。」
「什麼是惡人?」
「就是他這樣的。」溫行川見熙安注意力不集中,扭著女兒的頭,讓她再看車外一眼。
熙安沒有面露懼色,眼神堅定,回答:「好,殺了他。」
溫行川欣慰揉著女兒腦袋瓜的同時,突然看到視線里伸過來的胖手,但他沒接。
剛才他抱著妻子,低聲哄著她「沒事,都過去了。」但冷元初什麼話都沒說,由著他鬆開手後,抱著兒子坐到一旁,沉默到現在。
男人心裡有些失落。
昨夜他緊急遣人去抓韓秉,但龍虎衛報不管韓宅還是大教場,都沒有他的身影。
戒嚴封城的旨意一出,各路官員都要在各自衙門值守,是以今日沒有早朝。
但溫行川一刻未歇在忙碌,直到卯時天色蒙亮,突然聽下屬報皇后離開仰止園,他才猛然想起,千忙萬忙,竟忘記囑託妻子今日不要出門。
他不知昨夜的話冷元初都聽見了,只知冷元初用行動告訴他,她是堅決要離開仰止園。
皇帝嘆息皇后還是任性到不聽她的話,正準備遣人讓她立即返回仰止園,突然有侍衛稟報,「皇后娘娘出事了,馬車被劫!」
「報——有皇輦在正華街狂奔,是去定淮門的方向!」
溫行川五雷轟頂,急忙趕回仰止園
後再聽說女兒和兒子都被她帶走,緊張到早已忘記惱怒,即刻放出熙安的小鷹尋蹤。
再往後,便是從那馬車前揪住韓秉——這個五品指揮使的衣領,緝拿候審。
定淮門的守衛都是韓秉的人,大教場免不了一番清洗,但現在,溫行川在確認妻兒無虞後,突然在心裡,對妻子的行為升起一股淒涼。
她不僅想離開他,還要帶著他的孩子們一起出走。
滿城戒嚴的喻令自夜間發出,她明知江寧府出了事,還要添亂。
溫行川低頭親了親女兒的臉,借著這次抓到韓秉,和熙安一句一句講那佶屈聱牙的大政道論,一路上沒再關照妻子哪怕一句話,就這樣回到仰止園。
「阿爸我要跳下去。」待到馬車停穩,熙安歡快講著。
小公主並沒有被這次綁架波及心情,只要阿爸阿媽在身邊,她的心裡就會踏實。
現在她覺得有敢跳車的阿娘撐腰,她可以做點尋常阿爸不讓的,比如從高處跳到地上。
溫行川沒阻攔,但他先下了馬車,小心握著女兒的手,看她從車梁處跳下來。
隨後再將女兒高高舉起放在肩上坐穩,任由女兒握住他的頂冠,走過遊廊亭台,來到抱山堂。
這段路,男人始終沒有回頭看妻子一眼。
冷元初不知道溫行川在想什麼,只想他一定是不高興,或者恨景程……
本就慌亂的女子,突然瞳孔一縮。
若因為她的幾句胡話,讓溫行川恨起景程,該怎麼辦?她知他去歲重修大燕軍法,要求將士心中必須常懷對婦孺的慈悲,但他現在肯定不會認景程是他兒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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