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頃,她握住他的手腕,蹙眉問:「陛下亦說過我是秋蘅。」
溫行川頓了頓,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今日的他體寒怯冷,抱著溫暖的妻子竟生出一股依賴。
那夜是他衝動了,關於她是秋蘅的事情,他早先與冷元朝和姨父達成共識——
不要向她提及身世,若她非要追溯,所有人都將道她就是首輔的親女兒,不容置喙。
當溫行川聽完兩個中年男人拼湊出的,關於秋蘅的前生,心裡苦澀,久久無法恢復。
從前那個面對歹徒臨危不亂的小姑娘,如今嬌嗔些又有何妨?他願傾盡所有愛她,回報她的恩情!
上天仁慈,讓他娶了最想娶、最應娶的人,是他三生有幸!
「在仰止園你日日因秋蘅同朕吵架,朕被你氣到,說了胡話。」溫行川捏了捏冷元初的鼻尖,笑道:
「秋蘅是朕的救命恩人,如今她有一雙兒女,和夫君幸福生活。朕見了她,給了她該有的回報。從前你為這事與朕鬧了好久,朕今日解釋,你能接受嗎?」
冷元初一雙柳眉蹙得緊緊的,完全不能接受他的說辭。
空穴怎會無故來風,那些夢境太過真實,她該問一問……問一問二爹。
「陪朕去琉璃塔轉轉吧。」溫行川站起身時把冷元初抱起來,與老師頷首行禮。
冷元初這才意識到,方才他竟是在大師眼前把她抱在懷裡,臉瞬間紅起來。
宗泐大師笑了笑,吩咐小僧尼引路。
*
「陛下,娘娘,這邊請。」小僧尼法號圓信,面向帝後深深合十行禮,在前面引路。
溫行川握著冷元初的柔荑,走得穩健。
這圓信小師父四年前在琉璃塔掃地,悄悄見證過娘娘與陛下略顯侷促的初見,後來見蘅元帝思妻甚篤,斗膽向陛下講述他之所見。
是以,溫行川徹底明白,冷元初在嫁給他之前,便愛上了他,也知道了她婚前為嫁給他,學了很多違她心意的事情。
溫行川讓妻子纖白五指插入他的指縫,抬起來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
什麼縫補、食膳,他不需要她做這些。若非說一點,他甚是懷念她為他撫琴的點點微光。
他想與她高山流水,琴瑟和鳴。
今日他執意帶冷元初重歸長干寺,亦是希望她能憶起這段邂逅,主動回到他的懷抱中。。
走到琉璃塔前,冷元初靜聽銅鈴聲響,自言自語:「這座塔,最初是冷公出資修建。」
未嫁進王府時她有悄悄到街巷,想打聽長干寺遇見的男人是誰,意外得知這座寺院原本是冷興茂修的家廟。
後來女兒出生,弄瓦之喜讓彼時年過四旬的冷公豪擲萬貫,把原本的青磚砌牆變為五彩琉璃瓦。
但沒過多久,聽聞冷公勃然大怒,不僅狠心把女兒丟棄遠方,還停下了此地所有工事。
先帝不喜城門外最顯眼的寺廟未建而廢,在此地修一新後,擢升其為皇家寺院香火不斷。
溫行川攬住她的肩,引她一同走進琉璃塔。
一層一層拾階而上,到第六層時,冷元初忽然停下來,再也走不上去。
「陛下,民女身體不舒服,民女……告退了。」冷元初甩開溫行川的手就要下樓,卻被腰間環住的手臂攔住。
「是哪裡難受?」溫行川下了一級台階站在冷元初面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又試探著捏她的耳垂,不紅不燙。
「我,不想再上去了。」冷元初躲開他的手,又被他按回,抵在牆上。
「這裡供奉的,是朕的本命佛。」
溫行川沉默片刻,言道,「我知道你就是在這裡初見朕。」
第43章
冷元初猛地看向溫行川,瀅瀅亮的眸子滿是難以置信。
溫行川把她困在身前,一點點引她憶起那個草長鶯飛的早春,一輛不甚起眼的馬車自南向北駛來,在木魚聲繚繞的寺廟外緩緩停下來。
馬夫費力抽了最後一下棗紅馬,無奈喊道,「車轍徹底斷了,小姐。」
馬夫的話音才落,帷簾被一雙白淨的小手掀開,露出一張清純而又嬌媚的玉靨。
「前面是……江寧府的城門?」
「是的小姐,那就是聚寶門,進了這道門,咱們再行個二十里路就能到國公府了,你說說這…」
長發垂肩、一襲淺黃襖裙的小姐看著沮喪的老車夫,笑著寬慰他,「多虧您馭馬有方,讓馬車多行這麼遠,壞在這裡比壞在荒郊野嶺強多了!」
她用手指了指在夕陽下璀璨奪目的琉璃塔,「我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馬車一借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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