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就要開宴了,小姐還是回營帳里歇一歇。」
佩蘭怕冷元初玩心起來忘記身份,不得不開口阻攔,掀起帳
幕。
冷元初嘆了口氣,望著水泊,再抬頭看看環抱的青山,飽嘗美景後才進了去。
另一面,兀良哈部落前來獻圖獻禮的使者團陸陸續續走過,前往距離郡王幄帳不遠的皇帳請見。
兀良哈男人個個高大威猛,自清涼草原來到炎熱的江寧府,紛紛卸下狼皮袍,只著粗布長袍配硬質革帶。
這幫人半剃的額發在頭頂束起小辮,單耳配戴各種動物的骨環,伴隨皮靴踏過獵場良草,各種配飾叮噹響起。
冷元初鑽進幄帳前的身影,被為首的幾個男人看見。
「都說漢地女子細膩賽羊羔,這次來本王一定要帶幾個羔女回去好好玩玩,大哥你看那個呼很如何?」
說話的是兀良哈二王子赫巴魯,如熊羆一般的九尺身量,早注意到立在外面賞景的冷元初,一雙淺瞳瞬間閃爍有力的光,如豺狼看見羚羊。
被他喚做大哥的中年男子戴著赤色扁帽,倒是換了一身絲綢長袍,頭髮也散披下來,完全像個漢人。他是部落台吉,名叫哈日查蓋。
哈日查蓋只瞥到一抹冷元初的倩影,語氣便充滿對弟弟的嘲諷。
「要稱哈屯,看服飾,是郡王妃。」
「郡王妃?」赫巴魯稍愣片刻,隨即唇角斜挑,露出貪婪的笑容。
聽聞這位不得那郡王喜歡,那正好,他們兀良哈的男人,可都個個會疼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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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帳里,溫行川帶著李昭漪面見了皇帝溫裕,和坐在一旁的皇后劉嫵。
溫裕如今六十有三,脊背挺拔,不見絲毫老態龍鍾之態,而劉皇后才過花甲,卻是鬢髮全白,百花金鳳厚袍之下的身形微微佝僂,沒什麼精神。
皇帝先啟口,語氣很重,「川兒,朕委你此事,如今這般無果,朕實在失望。」
溫行川立即跽拜拱手,卻沒有多言。
溫裕看出溫行川對他的安排不滿,冷笑一聲,把周圍太監侍女都遣了出去。
「這個叫李昭漪的,把你在穗德錢莊做了什麼,講給郡王聽聽。」
若沒夏伍德從天而降橫插一槓,李昭漪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個獵戶的女兒,哪裡想過有一天能見到皇帝,還被皇帝親自問話,但夏伍德又叮囑她不能說…
「不說,就拖出去餵虎。」劉皇后淡淡補了句。
「說,草民說的。」李昭漪一激靈,此刻遠處傳來震撼的虎嘯和熊咆,更是把她嚇得倒米一般該不該說的都道出來。
無非就是在錢莊做清點記帳業務,那夏伍德把她送到紹興總號時說,她未來會在徽州錢莊分號做掌柜。
但她能接觸的也就是這些皮毛,何至於連皇帝都要親自過問?
只不過溫行川在一旁,聽出皇帝替他套話的目的。
穗德錢莊發行官方寶鈔的一角均蓋有長穗印花,坊間傳聞一直是交由未婚女子所蓋,李昭漪哆哆嗦嗦交代的,就有她參與為寶鈔蓋印穗章。
而此前溫行川在抄沒胡雍和幾十個徽幫朝臣家時發現,他們講不出來路的寶鈔上,均有那麼一穗,微微短上一截。
這批不在市面流通的寶鈔,溫行川曾在東海與倭寇海戰大勝後,在繳獲的戰利之內,看到同樣的短穗印花。
再加上徽幫供詞中都提到與海賊倭寇勾結,溫行川感覺那溫州府十日屠城的哀嚎就在耳邊,垂在身側的手指瞬間攥緊朝服,恨意滋生。
賣國賊,逆子!已經可以把穗德錢莊的大東家冷元知抓起來審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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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審過李昭漪,聽見帳外傳兀良哈部落的首領求見,揮手讓溫行川帶著李昭漪退下。
「注意護證人安全。」溫裕補充一句,溫行川領命。
溫行川離開時與赫巴魯擦肩而過,赫巴魯見這年輕漢人竟與他身量不相上下,嘖嘖稱奇。
李昭漪則完全失了血色,這一交代,原本的保命符被她道盡,往後該怎麼活?
溫行川把李昭漪丟給皮笑肉不笑的葉駿,即刻前去帷帳找冷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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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一到,大燕皇帝親應兀良哈歸順的宴席應時而啟。
男女分席,設在飛泊獵場正中,此刻五彩幡旗隨風獵獵作響,場中篝火熊熊,其上架烤著肥美的鹿肉與鮮嫩的羊羔,油脂滴下,火苗躥起。
溫裕身著明黃龍袍,頭戴冕旒,端坐在虎皮鋪陳的龍椅之上,接受哈日查蓋獻圖獻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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