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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元初的身體逐漸無力,從錦墊一點點滑落,躺平後她把赤色喜被掀起蓋在自己的頭上,蜷縮一團,不再看向溫行川和這婚房的一切。

蠟燭被吹熄,朱漆門扇吱呀聲後輕輕碰上,內室陷入深沉如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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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元初把衾被從臉上一點點揭開,舉起小手伸展開,不見五指。

「我怎可能不知道,這是王府家僕在集體欺負我呢?」

冷元初在黑夜裡自言自語。

當冷元初吃下那頓惡意調味的早膳,看到蕪碧在膳房前指責佩蘭時盛氣凌人的模樣

以及走在花園裡不小心崴了腳,掃地僕役紛紛繞著遠,喚不來一個人搭把手時,她就知道了。

被排擠,冷元初並不是沒經歷過。

在冷氏祠堂讀書時,同齡族人曾把冷元初的書扯碎,指著冷元初的鼻子,嘲諷她是沒有爹娘的雜種。

是十五歲的冷元知把冷元初護在身後,將他們揍了一頓,正言厲色介紹說,她是他冷元知的表妹,來自揚州江都吳家。

那時冷元初日日盼望見到父母,卻從未等來任何一個吳家人將她接走。

還是冷元知拉著冷元初的手進了台門,他的母親韓若心慈收留,給了冷元初一個溫暖的家。

「王府家僕都是見人下菜碟的行家,不過是看出郡王不待見郡王妃,才敢堂而皇之欺負我罷了。」

冷元初把眼角滑落的淚擦掉。

不是沒想過與溫行川說清楚,直到那日溫行川把《訓儉示康》摔在眼前,斥責她浪費王府的餐食時

冷元初便知道,自己是沒辦法讓溫行川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與溫行川一同用膳時的菜品,冷元初甚至能吃出膳房的用心。

因此才會向溫行川請求把米飯換成菜飯。

只為溫行川不在時,在這仰止園裡,她還能吃點有味道的飽腹之物。

冷元初聽到肚子咕嚕一聲,下了床,摸黑把那碟剩了一日一夜的藥膳糕吃了。

喧鬧一天,依舊沒人在意她還餓著肚子。

冷元初就著殘茶咽下最後一塊泛苦的藥膳糕,看向滂沱的窗外。

江寧的梅雨下得太久了,那本應灑下清輝的月光,被厚重雲層死死擋在外面,一絲一毫都照不進她無依的心間呢。

*

璀華閣里,溫行川呆坐在故太子所題「正心」下的案牘前,一枚玉章被他捏在手中,不斷落下,在紙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紅印。

面前擺著的,是小昉快馬前去紹興,調查冷元初過往的第一封回信。

但溫行川幾次斂氣凝神,都沒能拆開它。

如果,冷元初真的在婚前,曾有過其他的愛人

溫行川立刻輕嘆出一聲笑。

以他和冷元初被迫綁在一起的關係,她婚前有無情郎,他又能如何?

殺了他嗎?

溫行川想起冷元初問過他很多次,他是否愛她。

他不能愛一個叛賊的女兒,但他每次看向冷元初藏著星子的眼眸,都說不出口。

越國公若真是徽幫餘黨,以他手裡的實權,足夠顛覆他溫家的政權,這也是皇帝擔憂,委託他查證之因。

而他溫行川,與陛下鐵面無私清剿叛國者持同一態度。

在這你死我活之際與越國公的女兒談風月,實屬罔水行舟。

唯一的意外,便是與冷元初有了夫妻之實,這件事,雖非冷元初所為,但那胡婆子的理由,未免牽強。

難道是母妃所為?

溫行川把玉章丟在案牘,臉色暗沉得可怕。

讓父王繼任東宮有很多方式,指望陰險的越國公出力實屬下策,母妃執意要冷元初與他生兒育女,婦人之仁。

溫行川拿起銅刀準備拆信時,忽聞到一縷濃烈的檀香。

「殿下。」來者身形清瘦,長眉細眼,以一簪束好太極髻,著一襲略顯寬大的紺色大褂,踩著十方鞋,邁著八方步進來,是鴻臚寺卿的長子郄賢。

溫行川不動聲色把信壓在書冊最下。

「之前幽影交給你的那幾封信,可有解出來什麼?」

「特別來請殿下解解貧道的惑嘛。」

郄賢大大咧咧坐在溫行川的對面,把冷興茂與胡雍的三封信擺在溫行川眼前。

「殿下看這封,明面上是胡雍賀冷商局新添惠州分號,可字裡行間都像是越國公必須上繳『規禮』孝敬他嘛,

貧道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與越國公談話。」

溫行川拿起看過,冷笑一聲。

「胡雍上了凌遲台還在叫囂大燕無他不行,這樣講話倒是符合他那幾年的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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