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世家夫人都客氣應著,王氏才轉頭出了華慶院,眸色也冷了下來,她看向秋和道:「帶我過去。」
秋和應著「是」,便在前邊帶路。
王氏雖確實不喜紀蘿,可到底與她相處了幾年,也總不覺得她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人。
更何況後邊有了王玉盈做對比,王氏甚至將她看順眼了幾分,覺得她好歹不至於像王玉盈一般滿腹算計。
可如今看來,竟又是自己看錯了人麼?
永寧侯府里還從未出過這般骯髒事,如今算是頭一回了。
王氏越是想著,心底的怒火便燒得越發沒法休止。
倘若這事為真,紀氏是萬萬不能留在侯府了。
雖說為了保全侯府名聲,此事不能為外人道,但這樣的人也總不能繼續留著,打發到莊子上由著自生自滅便是。
依著他們永寧侯府的門第,即便是續弦,想找個人品端正,身份不低的也不算難事。
只是到時候少不了要多費些心思罷了。
秋和見王氏面色難看,一路上也不敢多言。
雖說她前頭安排的人生怕打草驚蛇,所以只是在門外偷偷瞧了一眼,但卻也瞧見裡間的床榻上似有人影。
這般說來,此事便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秋和想起紀蘿那副端莊嫻靜的模樣,心下也依舊會有幾番不敢相信,她嫁入永寧侯府三載有餘,從未行過任何逾矩之事,如今竟是當真……
大約與侯爺這些時日的荒唐行徑也有些干係罷?
秋和也不知怎的,就算確定了紀蘿當真行了此事,她心底對紀蘿竟也無法生出厭惡來。
大約這些年來也是看著她如何打理侯府的諸多事務,知曉她實在不易,偏偏侯爺的心也不在她身上,如此說來,也實在可憐罷?
這般想著,秋和已經引著王氏到了廊道旁側的客房前。
那客房的大門上正落了一把鎖,也是方才秋和吩咐人留下的。
雖說她對紀蘿實在同情,可就算再如何同情,她也分得清自己是為何人做事的。
將門鎖好是為了裡間的人沒法
逃走,讓她們再過來時反而撲了個空。
這時王氏既然已經到了,秋和便也拿了鑰匙上前開了鎖。
第46章
而廊道外間的花草景致旁,王玉盈正目光定定地盯著客房的方向,
眼看秋和已經開了鎖,她的心也不由提了起來。
雖說到目前為止一切都盡在掌控中,可見王氏推門進去,她心下還是依舊有隱約的不安。
接著王氏踏進裡間,王玉盈瞧不見裡間發生何事,只能壓下心底不安,等待著裡邊動靜。
而王氏壓著心裡的火氣踏進屋內後,卻見一身著錦衣的男子正從裡間走過來,她下意識抬眸,可在瞧清楚那男子面容之後卻嚇得慌忙跪了下去,「臣婦見過陛下。」
跟在她身後的秋和更是連謝元墨的面容都不曾瞧清楚便跟著一同跪了下去,而聽得王氏竟稱那人為「陛下」之後才算回過神來,這人竟是當今天子!
今日王氏壽辰,天子確實帶了壽禮前來賀壽,甚至在華慶院與王氏說了些客氣話,而後又說好久不曾來永寧侯府,想在園中隨意逛逛,令王氏不必安排人陪同,之後天子出了華慶院,她們也確實沒再見人。
方才王氏得知紀蘿與一男子行骯髒之事,這般著急前來處理,其實也與天子就在府中有些干係。
這事若是鬧到天子面前,可就不僅僅只是顏面的事了,怕是會連累趙承嘉在天子心底的印象。
凡事與趙承嘉有關的,在王氏心底都是大事,若能悄無聲息地處理妥當自然是最好。
可是誰人能想到,客房中的所謂男子根本不是旁人,竟就是當今天子呢!
秋和跪在那兒,連身子都克制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即便天子並不曾開口,可只是站在面前,她便能感受到那種無形的威壓,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謝元墨垂眸看向跪拜於地的二人,微微皺眉道:「朕方才在府中賞景,生了倦意,故在著客房中稍作歇息,不知老夫人此時進來,是何意?」
王氏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此時已經勉強穩住了心神,賠笑道:「臣婦並不知陛下在此間歇息,誤闖進來,擾了陛下歇息,還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