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而趙承嘉見王氏久久不曾回過神來,也並沒有心思再與她多說,只拉著王玉盈的手大步進了侯府。
趙承嘉才將王玉盈帶回了觀荷院歇下,正與她說著話,外間卻傳來趙倩桐的聲音。
趙倩桐如今與紀蘿關係極好,王玉盈自然猜到趙倩桐此時過來,怕是要給紀蘿鳴不平的。
她如今有趙承嘉做倚仗,連王氏都不怕,自然是不會畏懼趙倩桐的。
只是在趙承嘉面前,王玉盈卻依舊作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來。
「放心。」趙承嘉安慰道:「我去處理。」
王玉盈卻依舊有些擔憂,「表哥,不如還是讓我去與倩桐解釋一下吧,若是因著我的緣故影響了你們兄妹的感情就不好了。」
可趙承嘉卻安撫似的幫她整理了耳邊的碎發,「放心,我知道怎麼與她說。」
王玉盈遲疑了片刻,這才輕輕點了頭。
趙承嘉這才走了出去。
外間,趙倩桐也才剛得知趙承嘉竟撇下紀蘿去將王玉盈從喜轎上帶了回來。
王玉盈因何突然要嫁人,又到底要嫁給何人,趙倩桐是全然不在意的。
她在意的唯有一件事,趙承嘉竟是就這般拋下紀蘿就走了,而且竟還是為了王玉盈?
她根本沒法冷靜下來,得知趙承嘉正在觀荷院後,更是二話不說便怒氣沖沖地要過來興師問罪。
趙承嘉從裡間出來時,瞧見的便是一臉怒氣的趙倩桐,他皺眉道:「這又是要鬧騰什麼?」
「這話我才要問兄長呢!」趙倩桐雖然素日是有些畏懼這位兄長的,可此時因著一心想為紀蘿出頭,即便聽得趙承嘉這責問的話語也並未生懼,更是拔高聲音道:「兄長為了旁人將自己的妻子就這般舍下,難道就不曾有錯麼?」
趙承嘉的面色沉了下來,可他還不曾來得及開口,卻又聽趙倩桐越說越是氣惱,「更不說你竟還當街去搶了人家的新娘子,這事傳聞出去,旁人會如何說嫂子?」
趙承嘉冷著臉聽趙倩桐說到此處,見她口口聲聲都是紀蘿,自然理所應當以為她說這些話是紀蘿的意思,於是竟也沒有發作,只是道:「我知我今日將她撇下確實沒怎麼顧著她,但事情緊急,阿盈也並非別人,她被強逼著嫁給不願嫁的人,我如何能不管?」
「那是王玉盈自個的事!」趙倩桐卻並未因著趙承嘉這話而鬆動分毫,而是語氣越發不好,「她這人心思極深,從前便在我身邊攛掇我對嫂子下手,如今又騙得兄長你……」
趙承嘉卻無心再聽她說這些在他看來只是刻意編排的話,「阿盈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況且……她曾為我有過一個孩子,我不能不管她,你若還當我是你兄長,便也對她多幾分尊重吧!」
趙倩桐一聽王玉盈竟曾經懷了趙承嘉的孩子心裡也是一驚,可嘴巴卻趕在腦子前邊將紀蘿也懷了身子的事說出了口,「嫂子也懷了你的孩子,怎麼不見你對嫂子這般用心?」
「阿蘿當真懷了孩子?」趙承嘉想起今日自己急著要去尋王玉盈時,紀蘿上前想來阻攔,情急之下,自己曾推了她一把,那時候她身邊的那個婢子好似確實是說紀蘿懷了孩子,還說要尋大夫過來。
可那時候他方才得知王玉盈懷了身子,偏偏在這時紀蘿也懷了身子,而那時候紀蘿又是懷著阻攔他去將王玉盈帶回來的心思。
如此,他心底自然下意識覺得這不過是紀蘿用來阻攔他的手段罷了。
否則哪裡有這樣正好的事兒?
可如今趙倩桐卻也這樣說,倘若這當真是一個謊言,現在他都已經將王玉盈帶回來了,紀蘿萬萬沒有必要在這時候還繼續這個謊言。
難道,紀蘿當真也……懷了他的孩子?
那今日他推的那一下……
趙承嘉的心猛然揪了起來,紀蘿與他們的孩子,不會當真出什麼事吧?
趙倩桐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漏了嘴,可想到趙承嘉都這樣堂而皇之地將王玉盈帶回侯府了,往後也少不了會給她個側妃的位置,所以也只沒好氣道:「你想知道,自己去問問嫂子便是!」
「難道是做了虧心事,竟是連嫂子的面都不敢見了?」
趙承嘉沒有理會她刻意的陰陽怪氣,只當真點頭道:「我去看看她。」
說罷,他繞開趙倩桐,逕自往外間走去。
***
青蘿院。
紀蘿早已用下
落胎藥。
那是最溫和的方子,整個過程中紀蘿其實並未受什麼苦。
可當清晰地感覺到那個孩子一點點地從她身體裡抽離之時,她依舊很是不好受。
明明身體上全然沒有疼痛,可她卻禁不住地發顫,等一切結束,她才發覺她早已是滿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