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雲枝瞥了眼正在挑選首飾的蘇莞絲,道:「您明日當真要跟著唐姑娘去縣主家的詩會嗎?」
雲枝見識過那些貴女眼高於頂的模樣,怕自家姑娘會被恥笑凌辱,受一肚子氣回府。
蘇莞絲停下動作,回身朝雲枝莞爾一笑道:「雲枝,沒事的。我想嫁給大表哥為妻,早晚都是要去人前露臉的,早露一天晚露一天並沒有區別。」
薛賾禮也是好心,才會讓冬兒來告誡她不要去詩會。
若蘇莞絲是個安分守己之人,必定會聽薛賾禮的話,可偏偏蘇莞絲心裡存了個極為大膽的念頭。
早晚,都是要有這麼一日的。
「你放心,我受得住。」蘇莞絲說完,便自顧自地準備著明日去詩會上的裝扮。
夜裡。
薛賾禮回府後將冬兒喚來,問他:「她怎麼說?」
這劈頭蓋臉地一問,讓冬兒根本沒反應過來薛賾禮嘴裡的「她」是誰。
薛賾禮有些不悅,冷聲問:「我不是讓你去給雲枝送信了嗎?」
冬兒這才恍然大悟,道:「表姑娘說她已答應了唐姑娘要陪著她去詩會,既已答應了,就不能言而無信,還說多謝世子爺的關心。」
這就是不聽他的意思。
薛賾禮木著一張臉,淡淡道:「那就隨她去。」
他不是多有耐心的人,既已提醒了蘇莞絲,她卻不肯聽,那麼無論她在詩會上受多大的委屈,都與他無關了。
話雖如此,薛賾禮心裡卻很不痛快。
他進書房後看了會兒公務,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將公務丟開,看了會兒詩集,又想起明日丹陽縣主家的詩會。
薛賾禮猛地想起那帶著外地口音的新貴之女,上一回就在丹陽縣主的詩會上被欺凌得跌落池塘,傷了身子又丟了面子。
他頓時重重地合上了手裡的詩集。
「愚蠢、不知天高地厚。」
一旁的冬兒正在小心翼翼地給他斟茶,陡然聽見此話,可是嚇了一跳。
「世子爺息怒,奴才有罪。」冬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認了錯。
薛賾禮盯著他這副滑稽的模樣,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可有跟她說清楚,丹陽縣主的詩會十分危險,那些貴女們也不歡迎她這樣的女子。」
冬兒搖搖頭:「奴才只將世子爺吩咐的『這詩會不去也罷』告訴了雲枝。」
「蠢材!」薛賾禮惱怒地罵了他一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不說清楚,她怎麼知曉事情的嚴重?」
蘇莞絲如此柔弱、良善,就如林間失了母獸庇護的小鹿,很容易就被人欺負去了。
薛賾禮正對她心有愧疚,不想看著她被旁人欺凌。
「雲枝說,表姑娘嚮往有才氣之人,可因表姑娘的字寫的不好,平日裡也沒什麼人願意與她一起談論詩作,她心裡寂寞的很兒,這才想去丹陽縣主的詩會上開開眼界。」
冬兒這話說完,薛賾禮心裡的怒意已消下去了不少。
他記得蘇莞絲的字,歪歪扭扭得很不像樣,一看就是沒怎麼碰過詩文的人。
冬兒覷了一眼薛賾禮的臉色,壯著膽子道:「而且奴才覺得,表姑娘整日悶在府里,也沒個玩伴,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良久,薛賾禮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的話怎麼這麼多?快出去吧。」
冬兒如蒙大赦,立時退了出去。
薛賾禮為蘇莞絲勞心勞神了一場,忽而意識到自己還有幾疊公文要看。
他正準備將那本詩集放回博古架上時,卻見博古架的一方紅匣子上放著一張請帖。
他瞧了瞧,請帖是前些時日丹陽縣主托人送來薛國公府的。
她盛情邀請薛賾禮去縣主府參加詩會。
薛賾禮卻不當一回事,將請帖隨手扔在了博古架上。
燭火搖曳,書房內一片寂靜。
薛賾禮沒有坐回扶手椅里處理公文,而是立在博古架前,盯著這封請帖,出了許久的神。
*
翌日。
蘇莞絲身著一條月白色花蘿紋衫裙,鬢髮間簪著薛賾禮送她的玉釵,對著銅鏡妝點一番,活脫脫一個清靈端莊的美人。
唐夢蝶在前院候著,她的打扮要比蘇莞絲奢華大氣一些,只是論容貌,濃妝的她卻遠遠比不過淡妝的蘇莞絲。
她遙遙瞧見了蘇莞絲的打扮,冷哼一聲便先上了馬車,等都不等蘇莞絲。
蘇莞絲面色如常,和善地與送行的婆子們說笑了幾句,才走上了馬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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