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
齊王對王妃格外在意。
萬一他真有三長兩短,自己說不定也會跟著倒霉。
以為宋明稚就要重傷不治的小太監,立刻放輕腳步偷偷退了出去,只留祝太醫一個人在此應對。
……
宮裡的太醫到底是見過世面的。
他並沒有像那個小太監一樣,被這滿屋子的血腥味嚇破膽——樂章山距離京城有一段距離,倘若王妃真的深受重傷,他定然堅持不到回王府時。
太醫第一時間強壓下心中的緊張。
他解開了纏在宋明稚手臂上的布料,迅速為他清洗起了傷處。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終於處理完畢,拿來絲帕擦掉了額間的冷汗:「萬幸!」
太醫長舒了一口氣道:「齊王妃手臂上的傷口,雖然很深,但是第一時間,便止住了血。如今只需好好服藥,在府內靜養,未來是不會影響到正常活動的。」
說著,便輕輕將宋明稚的手臂放回了床帷之中。
府內的侍從,也在這個時候端著湯藥,快步走了進來:「殿下,藥煎好了!」
慕厭舟鬆了一口氣。
他朝太醫道:「屆時還請祝太醫來府上,替阿稚開些去疤的藥。」
太醫連忙應下:「這是下官應該做的!」
他這一次來王府,來得實在太過著急,身邊除了那名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小太監以外,誰也沒有帶。眼見宋明稚的傷已經處理完畢,太醫也沒有在這裡多耽擱的意思,連忙轉過身去,自己收拾起了藥箱。
作為一名資深太醫。
他已經很多年沒做過這種活了。
祝太醫的動作稍有些慢,他一邊收拾藥箱一邊看到——侍從放下湯藥之後,便自覺離開了徽鳴堂。慕厭舟輕輕將床帷掀起一角,理所應當地端起了藥碗。
他竟然要屈尊降貴,給王妃餵藥?
祝太醫進宮已有四十多年,算是看著慕厭舟長大的。
此前他雖已聽過,齊王與王妃的「事跡」,但是在親眼看到這一幕前,祝太醫也沒有料,在宮中養尊處優,身邊隨時都有幾十號人伺候等著的朽木,竟然有一日會去照顧旁人?
這還是那個齊王嗎!
祝太醫雖然放緩了動作,但整理藥箱總歸要不了多長時間。
他不能一直待在這裡,看了一會兒終於低聲朝慕厭舟行了一禮,背著藥箱走了出去。
祝太醫出門的那一刻:慕厭舟已無比小心地將宋明稚半摟在懷,他舀起一勺湯藥,輕輕吹了兩下,方才放到了宋明稚的唇邊,同時低聲道:「來阿稚,小心燙著。」
太醫:「……!」
在宮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齊王,真的學會照顧人了。
太醫看得太過認真,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跌倒在地。他忙扶著門框,穩住身形,以最快的速度自徽鳴堂內退了出去。
末了,低嘆一聲:
太陽還真是能從西邊出來!
……
齊王府內的下人都知道。
絕不能在殿下和王妃獨處的時候來打擾他們。
太醫走後,徽鳴堂內便只剩下了宋明稚和慕厭舟兩人。
宋明稚只傷了一隻手臂。
喝藥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太醫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人也無須再演。
宋明稚並沒有張嘴,而是理所應當地抬起了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從慕厭舟的手中接過湯匙,輕聲道:「殿下,我自己喝藥就好,您先去忙吧。」
說著便欲坐直身,脫離慕厭舟的懷抱。
萬萬沒有料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