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是沒有武功的人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
只不過,單憑他剛才那一手。
慕厭舟也暫時看不出宋明稚的武功,究竟深淺如何。
宋明稚頓了頓:「殿下謬讚了。」
原主本就有武功,宋明稚沒什麼隱瞞的意思。況且郡王世子會武,簡直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宋明稚可是曾在守衛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府,跑到醉影樓去的人,慕厭舟也早已猜到他有武功。因此,並不意外:「若不是有阿稚,我今日……恐怕是要重傷了。」
宋明稚方才已經看了出來——
慕厭舟的武功比自己預想的還要高,就算自己不出手,他也不會被刺客「重傷」。
宋明稚忙道:「殿下言重了。」
轉眼,太陽已經照亮了東邊的天際,踢踢踏踏的馬蹄聲迴蕩在山道之上。負責接應慕厭舟的人,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任務,正朝著此處而來。
慕厭舟沒有接宋明稚的話。
他緩緩搖了搖頭,假裝無比認真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慕厭舟笑了一下,朝宋明稚眨眼道:「我欠愛妃一次,愛妃先好好記著,日後無論想要什麼,只管說就好。」
※
看到慕厭舟真面目的刺客,皆已被侍從滅口。
早早守在樂章山下的援軍,也在第一時間,抓住了那群意圖逃跑的刺客,將他們綁了起來,現在只等著送入京城受審。
今日顯然沒有時間再掃墓了。
慕厭舟將宋明稚抱上了馬車,再一次順著山道,朝不遠處的崇京城而去。
宋明稚的傷處,雖然上了藥。
但是以防萬一,慕厭舟還是打算在第一時間,找太醫進府,來為宋明稚診治。
……
巳時,梁王府。
慕思安一夜都沒有睡。
估摸著刺殺已經結束,「齊王意外身亡」的消息也該傳到崇京城內,按捺不住喜悅與期待的慕思安,終於忍不住叫來了一名侍從,低聲朝對方吩咐道:「去,現在就到齊王府門口守著,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來報!」
侍從領命:「遵命,殿下!」
慕思安笑了一下:「走吧。」
說著便緩緩地端起了桌上的茶盞。
他回頭看到——
長桌的另外一邊,身著煙紫色羅裙的梁王妃,正一臉緊張地坐在桌前,死死地盯著門外,就連絲帕都被她緊緊地絞在了指間,變得皺皺巴巴。
看到她這副緊張的模樣,慕思安不屑地笑了笑,將手中茶盞一飲而盡。
「怕什麼怕?」他放下茶盞,轉身對梁王妃道,「慕厭舟那朽木,絕對不會知道他今日還有這樣一劫。王妃儘管放心便是,任慕厭舟有多大的氣運,也逃不過今日的天羅地網!況且……岳丈做事,你還不放心嗎?」
話雖這麼說,可是梁王妃妃有些不安心:「但……」
慕思安打斷了她的話:「沒什麼但是的。」
同時,還緩緩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後,隨口道,「你身上這件衣服實在是太素了,」慕思安笑著,意味深長道,「要本王說,還是鵝黃色的好看啊……」
親王妃不能穿鵝黃色。
在大楚,這是只有太子妃能穿的顏色。
梁王妃被他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朝四周看去,確定他的話沒有被旁人聽到,同時壓低了聲音提醒身邊的人:「還請殿下謹言!」
慕思安非但滿不在意。
反倒是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怕什麼怕!慕厭舟一死,太子不是我還能是誰?」
他緩緩地壓低了聲音。
停頓片刻,方道:「別說是什麼太子之位了,就連那皇位……也只有我能得。」
……
慕思安派出去的人早早守在了齊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