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硬氣的人,說了要跟老六就只跟老六,誰喊他們去住,他們也不去。
鍾五倒也不好提接岳父這茬了。如此,過了這些時日,才又舊事重提。
他們只是好心,誰知到了江家坳,說明來意,江留青也不願去。不僅不去,趁鍾五燒水的空檔,還把江銜月叫出門教訓一頓。
「他大男人不懂,你也不懂?五郎提這事兒那是他一片孝心,你領他的情,日後對你公公婆婆更用心也就是了,怎麼還跟著他胡鬧。這是能提的話嗎?」
江留青少有這樣吹鬍子瞪眼的時候,江銜月心中也覺得委屈。
「您管別人怎麼看呢?只要我們日子過得好不就成了。你女婿孝敬你你就接著,你對他又不差,我也敬他重他,還不當他請你這一回?」
她嘟囔道:「我對我公婆也好的,我們又挨著住,即便不在一個院子裡,該有的禮節,該關心的,該孝敬的,我也從沒含糊過,這你女婿都知道的。」
江留青嘆口氣,放緩語氣,「你公公婆婆即便身子康健,也比我年歲大。你做媳婦的,孝敬他們更是應當的。」
又道:「我好端端的,還不到你們孝敬我的時候。你倆可別惦記著我了,好好過你們的日子,要是有閒心,正該好好將養身體,早些要個孩子。等我有了外孫兒,不用你提,我自己就過去了。不是為著你們,只為我外孫兒,到時候,你們就是趕我,我也不肯挪窩兒的。」
只一牆之隔,鍾五耳力又靈敏,自然聽見這話。他暗道自己思慮不周,既是誠心要接,來之前就該想個萬全之策才對。
江銜月也知道她爹這裡是說不通了,想著大伯母行事向來周到,她有主意也說不定,就去那院探了探口風。
誰知連大伯母也說她思慮不周,她蔫頭耷腦地回去了,還被江留青瞪了一眼。
兩人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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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劉班頭帶著家小來了一趟,他們才又知曉一樁事。
晚間休息時,鍾五說起劉班頭的來意。
「北麓那邊虎患更嚴重了,離山近的村子都受過害。龍王廟附近的村裡有一個孩子被老虎叼走了,青岩台有個樵夫砍柴的時候也被老虎攫走了,還有一個老婦,從筋竹澗路過,被從山上竄下的猛虎咬死了。」
江銜月驚得彈坐起來,「怎麼會,會這麼嚴重?」
鍾五直起身,給她裹好被子,拍了拍她的脊背,「沒事兒,沒事兒,咱們這邊如今還算安全。」
江銜月並不能安心。如今安全,那以後呢,誰知道老虎會不會穿過黎山山脊跑到這邊來。
她抱住鍾五的胳膊,「五郎,以後你別往山上去了,再也別去了。」
鍾五拍著她,安撫著。「沒事兒,月兒,你先別著急。」
江銜月一點也沒被安撫道:「反正你聽我的,咱先不往山上去了。咱後山都清理出來了,咱買些果苗樹苗栽下去,精心照顧著,總會有收穫的。不行咱們再多買幾畝田地,好好伺候著,也就夠咱們嚼用了。或者在後山養牛養羊養雞也好。」
鍾五也鑽進被窩,緊緊攬著她,「月兒,你先別急,也別怕,先聽我說。」
他斟酌道:「劉班頭今兒過來就是給咱們透個信兒,他說臨縣虎患太嚴重了,再任憑它們繁衍下去,遲早要影響到咱們這邊。所以那邊縣官就找咱們縣太爺商量,說是兩縣合力,從各鄉里召集壯士,最好是有經驗的獵戶,往南麓去獵虎。」
和鍾五接觸的肌膚滾燙,江銜月的心卻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涼哇哇的。
「他這是什麼意思!非得是你嗎?你,你又不是正經獵戶,你就是個跑山的,又不專職打獵。」
她聲音都哽咽了,「就不能換個主意,老虎要真那麼多,那人去了又如何,一個人再厲害,再有本事,還能三番五次地把老虎打趴下嗎?」
鍾五輕輕啄吻她的臉龐,「沒事兒,月兒,不急,不哭,不怕哦!這事兒還沒定下呢,就是因為沒定下,劉班頭才來找我透的風。」
「那他是什麼意思嘛?」江銜月有幾分生氣,這一瞬間甚至都開始懷疑他帶夫人來的目的了。難道是怕自己不同意,讓她來說服自己?可今天也沒聽她提起啊。
「這不是明擺著讓你自告奮勇,咱們能怎麼說?反正你不要去。咱們想辦法,咱們肯定能想到辦法的。」
「不怕,月兒,不怕啊。這事兒才剛剛起了個頭,還沒商量好呢。他今天也就是來問問,想探探我的口風。他要是真想逼我去,也犯不著來跟我商量不是,衙門征役民夫的指令下來,還能容咱們拒絕嗎,我就是不去也得去。」
鍾五不停地撫摸著江銜月的手背,繼續道:「要說他的意思,他肯定是希望我去的,可我如果堅持不去,想必他也不會勉強的,說不定還會替我遮掩過去。這也是他跟我說這個事的緣由。但我要真拒絕了,這情分肯定就此斷了,他這個人,可看不上沒血性的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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