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時那些嫁不嫁人,嫁給誰都無所謂的念頭此時顯得可笑極了,她很慶幸,要相守一生的人是他,也因為他,他們的婚姻有一個美好的開始。
「不生氣了?」鍾五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前。
江銜月飛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慌裡慌張跳下床。
鍾五怕她摔倒,不敢強攔,「你慢點,別摔了。」
江銜月已經拿了衣裳穿上,將他的也遞過去,「快起來了,不許賴床。」
鍾五笑,慢條斯理地穿衣裳。
她每天都是不一樣的風情,這樣的人只有真心才能俘獲,急於求成只會適得其反。
更重要的是,他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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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江銜月提了一嘴鋪地板的事,鍾五反倒上了心。
實際上在他婚前給自己屋裡張羅的時候,就曾提過,要給主屋三間先鋪上,當時鐘老金拒絕了,說是時間來不及,他沒幾天就要成婚,讓他先把自己屋裡整利落,他們的等有空再說。
現在正是時候,是以他先找鍾六商量,「你也別去背石頭了,咱們租個騾車,先去拉幾車回來,在你屋裡試試,看看幾趟能夠,要是可行的話,跟大哥他們商量商量,把正屋和他們的屋子也都鋪上。」
「今天就去?」
「今天就去吧,趁這兩天有閒,趕緊把你屋裡弄好。」
鍾五想著播種前就先不去山裡了,把家裡的事情忙完,也趁著這段時間調整狀態。
她是他的妻子,年紀尚小,都能通情達理,認真為兩個人做打算。他作為她的丈夫,當然不能落後。
兄弟倆都是說干就乾的人,當即租了一輛騾車去拉石板,只是事情並不容易。
鍾五屋裡鋪的都是巴掌大的小石板,大小厚薄都不太均勻,所以他做地面的時候費了不少力氣。先是將土地面夯實了,一邊抹泥漿一邊往上壘石板,為了讓縫隙小一些,還要將石板切面砌平整,邊沿儘量對的整齊,待全部鋪好了,再往縫裡抹石灰砂漿,地面才算做成。
用騾車拉石頭是快,但是擋不住他們撿得慢啊。
以前鍾五沒把這個事當作活干,有空了就撿一堆,有空了就撿一堆,等慢慢地積少成多,石板很快就夠了,他再慢慢往家裡弄,也沒用多少工夫。
現在兩人用心忙這個事,才發現很費工夫,兩人花了多半個時辰工夫才撿一車,這些加上之前鍾六撿的,大概也就只夠鋪他的屋子。
要是這樣下去,他們忙活一天還抵不上租騾車的本錢。
大意了,鍾五拍拍腦門,但眼下也只能同鍾六一起,將這一車拉回去。
他琢磨著明天就先不租車了,先把石頭撿夠數再說租車的事。
兩人剛到門口,正遇上要出門的鐘老金和鍾三。
鍾老金奇怪,「老六屋前頭的石頭也不差多少了,你們怎麼下這麼大本,還專門為這個租車?」
鍾五、鍾六說了原委,鍾老金樂得鬍子都翹起來。他不會主動問兒子們要什麼孝敬,但兒子知道惦記著他們老兩口,他當然高興。
「你不懂裡頭的門道,你那屋裡鋪得好看是好看,但也沒少費功夫。我們屋裡鋪地板,就不講究什麼好不好看了,圖個方便就行。既是今天租了騾車,咱就去南河下游,那邊雖然偏,但背靠石頭村,離咱們也近,河灘上有他們篩下來的大石板,一車就夠砌一間屋了……」
鍾老金說著,坐上騾車,帶著兒子們往南河下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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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在河邊洗衣裳回來,就看見正屋前頭摞著的大石板,「這是哪來的?」
徐氏板著臉不語,這樣的事怎麼也得鍾大牽頭才是,結果老五老六倒好,直接越過鍾大到公爹跟前賣好去了,真是不像話。
周氏有些不自在,今天鍾二被她打發到娘家幫忙去了。
鄭秋娘語氣微酸,對他們兄弟三哥不叫上鍾四頗有微詞,「三哥和五弟、六弟孝敬您和公爹呢。」
江銜月就將事情說了一遍,「只是先前有這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五郎就說先在六弟屋裡試試,看要費多大工夫,花多少時間,等有了省時省力的主意再叫上幾位哥哥一起給爹娘屋裡鋪。只是回來的時候恰巧遇上爹和三哥……小石板收拾起來太慢,還是爹給出的主意,讓去南河那邊拉大石板。」
這邊正說著,那邊又拉回來一車,這次是鍾三和鍾五回來的。
鍾三交代趙穗兒,「先做飯吧,我們晌午不停事兒,下一趟回來吃了給爹他們捎過去。」
今天輪到趙穗兒做家務。
陸氏在晾衣裳,江銜月上前去接過鍾靜,讓她們去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