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露出笑,「那倒沒有,反正都說了,維持現狀。」
「我想想……剛才那話怎麼問的來著?」裴跡慢條斯理的將人拉進懷裡,輕聲兒笑道,「是說人都會變,我早晚也會移情別戀,變成花心的人?」
寧遠挑了挑眉,算作默認。
「你這問題太難回答。」裴跡道,「還不容許我想一會兒?我如果說『不會』,你是不是又得說什麼人性使然,我憑什麼這麼自信不會,為了扯謊哄你,什麼話都敢說。再說兩句承諾的話,又成了輕浮。」
他笑著拿手指摩挲人的唇,「總得叫我想清楚這題怎麼答吧?」
寧遠哼笑,「就說你奸詐,什麼都算計清楚,不給人鑽空子。」
裴跡輕嘆了口氣,道,「某些人還扯出『了解男人』這道陷阱來,我總不能說『男人都這樣,但我不這樣』吧?嗯?……」
寧遠問,「所以呢?」
「所以,等我想清楚。有答案了,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裴跡眷戀的看著他,誠懇道,「可以嗎?給我點時間。」
寧遠沒說行,只是輕哼了一聲兒,又去抬酒杯。
裴跡去奪他唇齒間的酒,兩人激烈的吻在一起,是道歉,是哄騙,是另一種承諾,是不自覺的熱烈的情緒,是被點燃的靈魂瘋狂向對方索求愛。
——寧遠喘息著去回吻。
手裡端的酒杯歪斜著灑在人胸口,濕淋淋的閃著光澤,醉人,粘膩。
那吻就偏移了位置。
鬧著要更多的吻,要血腥氣的唇,要咬破皮膚,將犬齒嵌進對方的骨血里。
像每一次站在機艙,隔著狹小玻璃眺望虛空的雲和天一般,寧遠總是對更深的墜落產生痴迷的好奇。
怎樣的縱身一躍,在無數欲和困惑的海里,掙脫。
怎樣尖銳的刺痛和撕咬,讓裴跡徹底把骨血展露給他。
內里的每一寸,發著光的,或哪怕開始腐爛的靈魂。
他隔著飛機的透視窗,將視線越過雲海時,光影微顫,在金色與黑色交織的間隙,還是穿越無數昏昏欲睡的、模糊的臉,看到了那位。
抱胸,垂眸,五官凌厲。
——然後蹙起眉來,揉了揉太陽穴,不耐,困惑,煩躁。
和他的靈魂,一樣的掙扎。
後來,他說,「先生,抱緊我。」
而那雙手正如他所料,順從而用力的抱住他,也將他的靈魂同時箍緊……
第63章
裴跡被人撲倒, 帶的那杯酒水全灑了。寧遠輕皺了下鼻尖,偏偏又去咬,去舔, 直至把酒水的滋味兒全吞下去。
裴跡鉗住人的下巴, 將那塊破皮的肉從人牙齒里卸下來。
往常只覺得小狗四處打著圈的咬人褲腿兒,守在陽光底下撲蝴蝶兒,難得見他下嘴這樣用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