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上去張齊家買豆腐腦,他拉上小夫郎去了老院。
秦老頭一夜沒睡,就守在灶前燉肉,一鍋接著一鍋的燉。
正好,眼前這一鍋的肉熟了,他拿起專門燉肉用的撈肉勾,略過肥嘟嘟的大肉塊,只撈了些大骨頭、排骨放到了盆里。
大清早的,應該吃些清淡的,大骨頭和排骨就剛好,上面大部分都是瘦肉。
而且因為燉的久,瘦肉也燉的很爛,啃起來不費牙。
當然,也很入味,香料的滋味完全滲透到肉里,聞起來只有肉香,沒有絲毫的腥味。
兩人端上木盆回了自家,與趙豐、安哥兒一起,將一大盆大骨頭、排骨啃了個乾乾淨淨。
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嘛。
今日已經是臘月二十四,大集上比肩接踵,人山人海,秦勁無需吆喝,自有行人上前來。
因著人太多,他連試吃都省了。
反正不怕賣不出去。
正忙活著,一抬頭,只見許久不見的郭員外背著手,身穿貂皮大襖,慢騰騰的走了來,他的臉色很不好,臉拉的老長。
他身後還跟著三個小廝一個護院,且每個人手上都拎了些東西,看上去是專門來採購年貨了。
秦勁立馬笑了,道:「老爺子,許久不見,您身子可好?快嘗嘗我攤子上新出的蛋卷,味兒可好了。」
郭員外站到攤子前,根本沒瞧小推車上的東西,冷哼一聲,他伸出手點了點秦勁:「你小子不厚道啊。」
秦勁驚訝,一臉不解:「老人家,您這是何意?」
「少裝,你心裡門清!那個秦書禮不想在磚鋪做帳房,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非得讓我從旁人口裡得知此事?」
郭員外沒好氣的瞪他。
「我看你被小流氓欺負,不辭辛勞的給你報官,你倒好,竟對老頭子我的事冷漠相對!」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秦勁立馬換上了愁苦、為難之色,解釋道:「您老先消消氣,那秦書禮是我親二叔家的堂哥,是我二叔家的頂樑柱,我不好對他趕盡殺絕。」
「我想著他今後必定會小心勤勉,不敢有絲毫差錯,絕不會誤了磚鋪的大事。且事情早晚會傳到您耳中,於是就沒找您告發。」
「還有,我也不知您是何態度吶,他畢竟在磚鋪幹了十餘年,是您家鋪子裡的老人了,我若是突然上門對您家的事指手畫腳,那您怕不是要用掃帚將我打出來。」
「不過此事終究是我對不住您,明日我就登門認錯,您看如何?」
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任誰都挑不出錯來。
郭員外也沒法反駁,不過,他心裡到底是有氣的,他瞪著秦勁道:「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只念舊情的糊塗蛋嗎?」
「就秦書禮這種畜生,也不配讓我念舊情!」
「對對對,您說的是,您剛正不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明日一定登門賠罪,我給您帶我家新滷的下酒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