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一縷疑惑悄然浮上他心間,剛才谷捕頭不是在開屏吧……
可安哥兒垂著眼睛,根本沒瞧見啊。
搖了搖頭,他將這個念頭趕出腦海。
他這個想法還是過於大膽了,肯定是他想多了。
他對安哥兒道:「等回去了,讓妙哥兒給你捏捏肩,他會這個。」
「……好。」安哥兒低聲應了下來。
回去後的確得讓妙哥兒給他揉揉,冷不丁碰見那人,比在地里割了一天麥子還累。
谷棟身子挺得筆直,慢悠悠走出大集後,他拍了下馬肚,□□的駿馬立馬跑了起來。
涼風拂面,但他的臉色比迎面的風還要冷。
回想起剛才那個始終低垂著的腦袋,他嗤了一聲,拒絕他時的魄力呢?這會兒倒是裝鵪鶉了!
瞧著跟普通的鄉下小哥兒沒什麼兩樣啊。
真看不出暗地裡竟存著招年輕小伙上門的心思。
呵。
好一通嘲諷之後,他收緊手中的韁繩,小風如刀,吹的耳朵疼!
其實這種跑腿的活計,他隨便點一個衙役就能做,也不知怎地,他鬼迷了心竅,竟親自跑這一遭了。
但沒白跑。
那個秦安,見識了他這位捕頭的風采,肯定自慚形穢,從今後拒絕他的緣由就從想招年輕小伙改為灰頭土臉自愧不如了。
總算教他出了口氣。
還看不上他。
呵。
……
他自嘲一笑,雙腿夾緊馬肚催著馬兒快跑,他真是魔怔了,竟然和一個無依無靠的鄉下小哥兒較勁。
讓秦安自卑,於他又有什麼好。
如此苦命之人,好不容易從泥潭中掙脫出來,他竟是想踩上一腳。
真是對不起身上這套衙役服。
定了定神,他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打馬直奔王家屯。
民壯屬於半農半役,不會長留縣衙,因此大多來自於縣城以及周邊的村子,若離得遠了,遇事不好通知。
距離縣城十里內的村子,每村出五個人,明日擇優選取。
這活計雖無俸祿,但穿上衙役服,進出縣衙,那就和普通小民不一樣了。
再者,縣衙收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規費,大頭入了那些正經官員的腰包,留下的少數便是衙役、小吏的俸祿。
大晉吏治清明,上頭的正經官員不會將這些銀錢全部收走,因為下面的胥吏沒有俸祿,全靠這些銀子維持生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