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氣期四層的
一劍,使出的威力堪比大乘。
雲杳揪心於裴嶼受傷的時候,咬緊牙關,一點沒在乎自己這一劍的傷害。
她只知道,魔氣退散的那瞬間,霞光也消失了。
唯一支撐她站立的力氣沒有了,雲杳松下一口氣,兩眼有些發黑,和裴嶼一同栽入魔淵崖中。
那一劍太嚇魔,魔也不敢靠近他們。魔氣和魔跑開後,倒是空出了一片地來。
甚至抬頭,能看到崖頂的天空。
不是純白也不是純藍,是——霞光翻湧美不勝收的。
「東宮玠」沒有走!
雲杳摔下崖底,全靠自身是修士,體格較強在托舉,這會兒還能站起來。
她連忙去看裴嶼,手伸過去,急切道:「小師弟。」
只是裴嶼雙眸緊閉,渾身都是冰涼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
雲杳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怎麼都冷靜不下來。
不管是做任務還是在玄天宗當女配,她都過得太過順利,順利得沒有嘗試過挫折的滋味。
原先或許她是可以應對這種場景的,可久而久之的順風順水,讓她遇上這事突然有些束手無策。
小師弟的身體本來就是冰涼的,魔就是這樣的。
不要擔心,不要擔心。
雲杳連續在心裡對著自己講了兩遍一樣的話,那種環繞在心頭上的緊張感才下去些許。
她去試了一下裴嶼的脈搏。
沒有。
再探,還是沒有。
去摸裴嶼的心跳,將裴嶼的衣襟給拉開。
塊壘分明白皙極致的胸膛出現在眼前,上面布滿了一道又一道的劃痕,鮮紅的血淌出來。紅白交織,刺得雲杳眼睛有些酸澀。
心口不跳動,沒有呼吸。
倏地,一滴晶瑩的淚水落了下來,打在了裴嶼的心口上。
沒有任何的奇蹟發生。
傳說中一個吻喚醒公主一滴淚叫人起死回生的事情沒有發生在雲杳和裴嶼身上。
明明她已經不想去追究「系統」和「東宮玠」的存在,只打算留下來和裴嶼回魔界。
可就是這麼一點退縮的路,那霞光也不肯放過她。
究竟是為什麼!
雲杳想要發泄喊出來,可嗓子酸疼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在原地無聲地嘶吼。
是她害死了裴嶼嗎?
晶瑩剔透的眼淚突兀之間加入了血色,雲杳沒有用手指去接。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知道她的眼睛充滿了血絲,流出了血淚。
透明帶紅的淚花濺起,雲杳的後腰被霞光攬去。
她立馬提起屠神劍要去砍那霞光,卻被挾製得死死的。
「你對我造不成傷害的,莫要鬧了。」
「既然飛升不了,那就一同隨我回去。我會賜予你神女之位,無上的榮耀和不竭的生命。」
還是一樣漠然的聲音。不過和之前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不一樣,這次,聲音中帶著隱隱的哄騙。
「為什麼是我?」雲杳根本沒有冷靜下來,只是強行讓自己的聲音鎮定。
霞光與她都知道,她的身體在顫抖。
「你來自天河,跳脫於時間之外。天河不應該生出生靈,你是不一樣的。」
「系統是假的?我究竟是不是穿越的!」雲杳聽出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很,每一句話都像是咬著刀片在說。
「你跳脫在時間外,我並不知道你的真實來歷。或許是你口中所言的穿越,也可能是化作生靈之前你到過的時間點。」
「系統歷經千年我窺探你的記憶打造出來的。可惜了,你一心想著飛升,最後竟然失敗,也不願意再用系統給的獎勵修為。」
「那些修為可不是靈力,是神的神力。你一旦接納神力,就說明你接受了我的管轄,就不再是我無法把控的時間生靈。」
在他說話期間,雲杳已經握住了屠神劍,找到時機往後劈去,掙脫桎梏。
她跌跌撞撞站起來,強撐著一口氣站得筆直,不再發抖。
頭上的鳳冠纏著頭髮絲,卡得死死的,卻也疼痛得很。身上的嫁衣似火烈焰,紅得醒目,上面還有裴嶼身上的血跡,隱匿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