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雲杳在心裡喊。
「系統,雖然楚玄泠那一劍沒有捅來,可他本意是要做這件事的,按照邏輯,應當算我任務成功。」
「畢竟東宮玠冒出來,是誰也沒想到的呢。」
雲杳解釋都找好了,可過了好一會兒,系統也沒出聲。
她心裡忽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再抬頭,看澄澈透亮的天空,都顯得有點不對勁。
她的雷劫呢?
就算是沒有飛升雷劫,可她剛剛一下子升了三個境界到大乘期,半步飛升,怎麼沒有雷劫下來呢?
「師姐,我帶你出來。」在雲杳走神的這段時間裡,裴嶼用指尖凝血畫符,破開東宮玠的霞光,抓住了雲杳的手,將她拉了過來。
她一脫離霞光的範疇,霞光就寸寸裂開,化作飛灰消散在了半空中。
慣性使然,雲杳將手搭在了裴嶼的肩上,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一般,撲入了他的懷中。
抬眸,眸中映出裴嶼的五官。
少年眼中依舊帶著與世間抗爭的不屈和一往無前的桀驁,五官美得像畫,一點沒變。
雲杳鬼使神差,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臉。
還沒碰到他臉龐,默不作聲的系統這才冒出來。
【宿主,你可以補上任務缺陷來完成任務。】
【既然楚玄泠沒能送你一劍,你可以反送他一劍。不過最後這個任務是有時效性的,你只有半柱香的時間。】
【半柱香的話,宿主肯定是來不及趕回去的。建議宿主可以就近捅裴嶼一劍,系統再修改修改數據,傳送回去也是一樣的。】
雲杳指尖一顫,錯開了裴嶼略帶欣喜的視線。
察覺到雲杳的鬆動,系統再接再厲,【宿主,你所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飛升嗎?飛升在即,有什麼都可以後續彌補的。先飛升才是緊要。】
系統說得沒多,先飛升才是緊要。可——
雲杳起疑了。
「系統,你好像越來越在意距離我較近的人。」
「先是問我對姬銜是否動心,又問我和楚玄泠的關係,甚至想讓我殺了裴嶼。」
「人工智慧,不應該如此人性化。」
「系統,你真的還是我的系統嗎?譬如說,我到大乘期的雷劫,為何遲遲沒有出現。」
「我真的到大乘期了嗎?因為我不能自主修煉,可能體會不到到大乘期是什麼感覺,很容易被你糊弄過去。」
雲杳把肩膀上的雙生火蓮拿下來,把佛骨放進去,拍拍火焰花瓣,讓雙生火蓮將佛骨送還給謝韞芝。
她想,她應該是不需要了。
【宿主,我真的是系統啊!】系統的電子音何止是絮亂,尖銳得要劃破雲杳的耳膜。
來自身體內的不適感一層較一層的增加,雲杳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起來,險些無法在半空中立足,直直要栽倒下去。
「杳杳,我要說一句話被打岔了好幾次。這次你可一定杳聽我講完。」鳳鳴簪動了動,差一點戳到裴嶼,被他一把捏住,送回雲杳發間。
「杳杳,我們是澤淵神君身軀所化的神器。澤淵神君還有一大半骸骨在下界。你可能是去過的,只不過你不知道,不然我不會覺得你這般親近。」
「哦哦哦,就是你儲物戒里的那塊無字碑,上面屬於神君的氣息太濃郁了。要麼那是神君生前一手打造的,要麼那就是神君的埋骨之地。」
「神祇骸骨所在之地,有什麼特徵嗎?」小鳳凰越說越激動,雲杳被她和尖叫的系統吵得腦袋快要裂成兩半。她強忍不適,直入重點。
「一種藍色的小花,你們修士給它取了名字叫婆娑花。婆娑花的花粉有淡淡的藍光,在夜裡很漂亮的。」
「神君骸骨之上,肯定會有一大片的婆娑花,連綿不絕那種。以前古神隕落較多的時候,整個山谷都是這種話。婆娑花只會開在神祇骸骨之上,汲取僅剩不多的神力。」
雲杳想起來在靈獸之森,她第一次看到藍色小花還驚艷了一下,是東宮玠告訴她,那叫婆娑花的。
系統的聲音不知何時竟然停止了。雲杳不去喊它,也清楚它已經不在。
像是有什麼本不應該在她身上存在的東西,悄無聲息褪去,並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雲杳不傻,從隻言片語之間,好像窺探到了一絲真相。
小鳳凰還在分享,她難得在回溯鏡沒有提示的情況想起來這麼多事,可不得一吐為快,「流光珠是神君的左眼,屠神劍里有神君的血,我是神君的手骨,回溯鏡是神君的心,還有一株憫棲草,那是神君的經脈所化。」
且不論靈獸之森底下那具巨大的神君骸骨,就是澤淵死後化成的神器都有五件。都這般了,那澤淵神君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既然如此,玄天宗那位代掌門又是誰?
這個世界真的如系統所言是一本書嗎?系統的真實性都有待商榷。
雲杳一味拽緊裴嶼肩膀上的布料,抓得都擰出了褶子來。
其他不知道,但小黑雲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