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腐朽的木門一經推開,一股陳舊的腐味撲面而來,步虛樓內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破敗,朱漆剝落,紗帳逶迤,但依稀能看出奢華。
大廳正中的巨幅畫中人身著華服,眉目如畫,正是年輕時的明元君,只是時過境遷,絢爛的顏料已經斑駁。
「月公子……明元君俗名雲月見!」王璇鳴瞪大眼睛,「他居然真的在這裡當過花魁?」
蘇雲盯著那幅畫像,一時間竟忘了呼吸。
畫中人身著緋紅紗衣,玉簪斜綰,眉目間帶著幾分慵懶風流,唇角微揚,似笑非笑,然而眉目間隱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和憤怒——那雙眼睛,他熟悉得很。
「這……不可能。」他喃喃道,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劍柄。
「蘇道友?」王璇鳴見他臉色發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蘇雲猛地回神,喉結滾動了一下,嗓音乾澀:「……這真的是他?堂堂雲家嫡系,怎會淪落至……」他低聲道,話到一半卻哽住了。
蕭銜蟬沒有回答,而是走向大廳側面的連廊:「分頭找找,這裡一定還有其他線索。」
這條連廊仿佛沒有盡頭,兩側牆壁樑柱像是被水浸透的宣紙,模糊扁平,唯有盡頭的屋子連門上的雕花都纖毫畢現。
推開描金漆紅的門,陳年脂粉香重得嗆人,這是一間落滿灰塵的妝閣,菱花鏡上積了厚厚一層灰,鏡面斑駁,不過妝檯上的妝奩卻意外地乾淨,像是經常被人翻動。
積灰的地板上有一條乾淨的痕跡,從梳妝檯一直蜿蜒到窗前,顯然有人曾經常往返於此。
蕭銜蟬拉開妝奩,裡面放著一顆藥丸和一本書冊,封面上寫的是《步虛樓賞花錄》,她剛翻開第一頁,書頁突然飛出無數金粉,在空中凝聚成兩行閃爍的字:
寅時三刻聽雨軒,千金難買玉搔頭。
「這是什麼意思?」王璇鳴撓頭。
蕭銜蟬盯著金粉字跡,思索道:「像是某種暗號,』聽雨軒『應該是步虛樓的某個房間,至於』玉搔頭『麼……」
她突然拿起妝檯上一堆金釵珠釧中唯一的一支玉簪,簪頭上的花紋不是常見的喜鵲、梅花等物,而是一塊陰刻陽刻著紋路的扇形,整支玉簪瑩潤極了,像是有人時常把玩。
「這是……鑰匙!」蕭銜蟬撫摸紋路的手驟然捏緊簪頭,眼睛一亮。
「可是步虛樓沒有一間叫聽雨軒的屋子呀。」王璇鳴道,「十方法會開始前,我在步虛樓玩了一個月,上上下下的雅間我都去過,步虛樓為了保證雅間裡的人不被打擾,雅間門上都沒有編號,只有一枚印鑑可以將客人引入,每過一刻鐘,雅間就會換位置,裡面的客人也能觀看到蒼梧城不同的風景。」
「雅間雖然會換位置,但其中肯定有規律可尋。」蕭銜蟬道,「寅時三刻聽雨軒……寅時三刻對應的就是』角宿『,東方青龍七宿之首,也象徵萬物初生,也就是說,這個房間是一天之中第一個能聽到雨聲的房間!」
「應當是在頂樓。」蘇雲突然道,「頂樓有間設有蓮花台的雅間,每日清晨都能第一個聽到步虛樓雨幕飛瀑開啟的聲音。」
但是頂樓一共有八十一間屋子,難道要在這一直等到太陽落下又升起嗎?
王璇鳴從袖中掏出法寶星盤,托在掌中,星盤分有三層,星宿金紋漸次亮起,在星盤之上自動排列,形成一幅星宿圖:「我來卜一卦!」
星盤中射出一道金光,直直指向頂樓一個地方。
「在這裡!」她指著那處率先飛身上去,蘇雲緊隨其後,蕭銜蟬嘆了口氣,一個跳躍,跟上他們。
三人在一扇緊閉的門前站定,那扇門通體烏木,光滑如鏡,沒有鎖孔,沒有雕紋,甚至連一條縫隙都尋不見,仿佛只是一塊完整的木頭嵌在牆中。
蕭銜蟬盯著手中的玉簪——簪頭的扇形紋路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瑩潤的光澤。她遲疑片刻,將簪尖輕輕抵上門面。
一聲極輕的響動,像是某種機關被喚醒,玉簪上的陰刻紋路突然亮起微光,扇形圖案如活物般舒展,竟與門上隱現的紋路嚴絲合縫地嵌合在一起。
門無聲滑開,露出一線微光。
若在步虛樓里,此時早已聽到連綿不斷的水滴聲,但兩儀境
里的步虛樓只是明元君根據自己的記憶建造的仿版,此時窗欞之外空無一物,室內沒有絲毫華貴裝飾,只有一高几,几上一隻古樸的盒子。
盒上掛著一把重鎖,鎖眼形狀奇特,蕭銜蟬將玉簪插|入,輕輕一轉,重鎖應聲而開,匣子打開後,裡面只有一根暗金色的、人參一樣的東西,這東西下墊著一張紙,紙上寫著一行血色小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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