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們廣袖蹁躚,一齊發力——
「誅魔!」
九道誅魔鏈纏住曇花,似要勒破花瓣、勒死其中的秦含玉,蕭銜蟬瞳孔一縮,足尖踏著八卦方位瞬移,她咬破指尖凌空畫符,血色符紋在虛空中結成先天八卦陣,乾、坤二卦化作陰陽雙魚盤旋在上。
「天地有常,山澤通氣——鎮!」
罡氣捲起她的衣擺,六十四卦如金印烙在曇花之上,九條誅魔鏈倏爾斷裂。
與此同時,金不禁拋出他的金算盤,漆了金顏料的木珠浮起火光:「天三生火,地八成之——」
隨著法訣,十三檔算珠齊齊震顫,天機地數共九十一珠化作燃燒的銅錢,邊緣鋒利如刃,裹挾金與火向眾修士下三路打去。
「歸零。」
眾人躲之不及,「嗤啦」一聲,錦衣綢褲應聲而裂,幾百條白花花的大腿迎風招展,場面壯觀。
「無恥!」
操控誅魔鏈的修士們慌忙護住褲腰,避免更丟人的事情發生。
「噗!」蕭銜蟬忍不住笑出聲,「諸位的心雖然是黑的,但這腿,好白啊。」
「你們!」
眼看局勢一發不可收拾,青三娘忙打圓場:「諸位且聽我一言,秦含玉既為蓬萊島弟子,想必其身份無法心道君心知肚明,既有無法心道君做保,諸位何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此罷了。」
青三娘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蓬萊島還有無法心這個
半步飛升的坐鎮,要他們自己掂量是否與蓬萊島為敵,眾修士猶自不肯,但有青三娘遊說,且蓬萊島那幾人的確難以攻破,只能暫且罷了。
蕭銜蟬暗自鬆了口氣,若他們真的不依不饒,他們三人也支撐不住,見危機散去,花沸雪的白曇花瓣漸次綻開,露出裡面的人。
秦含玉跪坐白曇花之中,十指深深陷進泥土,眼前仿佛有血霧綻開、蔓延,數十具血屍頭顱滾落,腹腔中的金絲斷裂,橫七豎八摞在一起,在她身邊如同屍山。
蕭銜蟬他們疑惑上前,這裡為什麼這麼多沙子?
「呃——啊!!!」
且停侯重重砸在地上,秦含玉抱住腦袋嘶吼,她看見那些血屍的過往仍在識海翻湧——
她看見紅纓槍挑落敵酋首級的將軍,在慶功宴上飲下御賜的美酒,而後在不見天日的地牢里成為第一個成功的血屍;
她看見拼命保留歷史真相的史官,在目睹皇帝棄國而去後悍然赴死,卻變成自己最厭惡、最懼怕的東西,在意識喪失之前,史官用針縫住了自己的嘴;
她看見恩愛的夫婦二人將護身符系在女兒頸間,從懷中取東西,轉眼卻被血屍咬穿肩膀,變作不人不鬼的怪物……
血屍聞到生人氣息,撲向她,且停侯的刀鋒划過血屍皮包骨的脖子,遽然,血屍變成了荊釵布裙的婦人,婦人面容包含風霜,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看她。
「為什麼殺我?」
秦含玉動作猛然停住,腐臭腥氣忽然充盈在鼻腔,紫黑的皮膚填滿視線,她下意識刀鋒用力,一顆頭墜落,在地面上滾了幾圈,一會兒是血屍腐爛發黑的頭顱,一會兒是婦人驚懼蒼白、鮮血淋漓的頭顱。
一時竟分不清楚,自己殺的是血屍還是活人。
單薄腐爛的衣物碎裂,露出一顆發黑的飴糖,這就是血屍要從懷裡取的東西,飴糖終是沒能給出去。
「你錯了。」魔氣凝成的虛影貼在她耳畔低語,「你不該殺死他們,你手沾無辜之血,你錯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才是你的敵人,殺了他們……」
「小玉,你快清醒過來!」
「殺……」
「小玉,醒醒,快醒醒!」
「殺……殺了……」
「小玉!秦含玉!」
地面忽然裂開蛛網般的紋路,蕭銜蟬的護體靈氣被魔息灼得滋滋作響,且停侯似是感受到了主人劇烈起伏的心緒,刀身忽然燃起青焰撲向秦含玉。
「小玉!」蕭銜蟬目眥欲裂,下意識伸手擋住,那青焰掠過她的胳膊,沒有一點火焰的溫度,冰冷得好像河底的沉沙,將秦含玉團團包裹住,寒意滲透骨頭,令她發漲的頭腦清明一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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