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他們目前不缺打喪屍的人手,但這些東西比起他們在末世遇到的那一種低配版還是要難對付不少的。
尤其大部分時候需要他們太空作戰。太空的環境參數和末世完全不同,靠星艦和機甲作為中轉站,對毫無經驗的人來說挑戰不可謂不大。也就剛才正好換班,司熠才有空來這裡串門。
這會兒歇了聲,藍夢維持的群聊也有些斷斷續續,看來是又一波喪屍到了。
然而,紀傾塵注意到了,群聊中傳來的海浪聲並沒有停止。
「怎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又或者是後悔了?沒關係,我之前就說過,在你了解到真實的我之前,你有一次後悔的機會。」她對著還沒離開的人如此說。
「不,不是的。」那頭沉默許久傳來余晚舟悶悶的聲音,「我原是以為你比我要幸運……」
余晚舟總覺得若不是在一個充滿光明和希望的過往中,又怎麼會長出如此張揚的人。淤泥里開不出清澈的花,烏雲下沒有鮮艷的色彩。可如今,紀傾塵的過往與他不遑多讓,不光打破了他連觸碰都不敢的障壁,直接將那些人拉出泥沼。
所以不是做不到,只是他從沒去做過。紀傾塵說在他了解真正的她之前會給他後悔的機會,可是余晚舟卻覺得越了解這個人,他就越不敢讓她接受自己的心意,她不因為喜歡他的,畢竟比起她,自己著實有夠卑劣……
「你想太多了,我從來不是因為自己走出來的。」紀傾塵的聲音忽地響起,帶著一種無奈,「我從來不是靠著自己走過來的,我有愛人的能力,只是因為我曾經被人愛著。若非如此,那個小孩不是反派就是炮灰,下場不會比所有人好。」
……
如果沒有其他人的干擾。紀傾塵那時會做的,絕對不止異想天開那麼簡單。
她這些年從紀家人的心聲里知道了很多東西,包括當初人魚族覆滅的事,和一些偏遠地帶隔幾年就會出現巨大動盪。
匯總各方面信息,紀小姐得出一個結論,那些事都是同一個人幹的,而這次他盯上了他們。
年少時總是有幾分天真和一意孤行在的,即便是她這樣早就看見了世界另一面的人。她想要靠自己把那個試圖操控一切的人耍得團團轉,卻忘記了古往今來的爭紛從不只是單個人之間的較量。
毫無疑問,紀傾塵用精神力和異能包裝自己,做足了假象,將自己完美地偽裝成了一個無比渴望力量,對紀家和周圍異能者無比憎惡的潛伏者。厄里芬對此十分滿意,並一直試圖通過紀傾塵在紀家布置錨點。尤其是在除掉紀陽一事上。
他無數次試圖激起紀傾塵對紀陽的厭惡,讓她傷害紀陽。可每次就差那麼臨門一腳,反而紀傾塵在他第一次勒令自己對紀陽動手時就通過厄里芬對紀陽的忌憚推斷出了紀陽的異能對他弄出來的那東西有很強的克製作用。
然而,就像厄里芬錯判了紀傾塵的處境,紀傾塵錯判的是厄里芬計劃的規模。那根本不是她一個人能解決的事端,可偏偏她將查到的一切瞞得嚴嚴實實。
在紀陽的異能暴露後,厄里芬迅速加快了腳步。
在之前這種晶石就有了固定受眾,再一大力宣傳,幾乎令所有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心動。一個月時間,污染人數呈幾何式爆發增長。
至於這些有異能者的家族,向來是高高在上對普通人不屑一顧的。厄里芬還儘可能在紀家和其他家族的地盤上找事,不斷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等拆解出一些事情真相時,一切為時已晚。
爆發來得很突然,起初只是一個變異者在大街上發瘋咬人。然而僅僅半天,曾經大量使用過晶石的人就全數變異,他們毫無痛覺和恐懼情緒,除非渾身上下沒一塊肌肉能運動,否則會不顧一切地殺死周圍的正常人。
這簡直就是一場無差別的屠殺。
喪屍的數量在屠殺中幾何倍數增長,僅僅一天,喪屍就遍布整個豐裕星。到處是血肉模糊的屍體,放眼望去生靈塗炭。
而彼時,紀傾塵得到了厄里芬的邀請,本想著今晚就可以去套路看看他究竟要幹什麼。一抬頭,天塌了。
昔日熟悉的面孔變成了死出咬人的怪物,所見之處無不是一片暗紅。
「怎麼會,他才剛要求我給你注射污染源,搞砸紀家的產業鏈,怎麼就成這樣子了……怎麼會呢?」
那時紀傾塵衝進家門的架勢其實沒比喪屍好看多少。家裡,也沒比外面好多少。
同樣是倒塌的建築,大片的血跡和異能殘留,以及那些冷冰冰的屍體。
好在,她還見到了紀詩寧——胸口破了一個大窟窿的紀詩寧。她周圍喪屍堆成了小山,足見之前戰況慘烈。
大約是聽到後面有動靜,紀詩寧回過頭。她往日美麗但冰冷的臉上滿是血污,但兩隻眼睛卻亮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