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佑三年那次,她無端闖入他的地盤。
「是嗎?」他道,吩咐灶上做飯,又親手給她倒了杯熱茶,「娘子覺得西安可還有趣?」
他見她點點頭,「是同青州和京城都不太一樣。」
她說著,端起茶盅抿了口茶,似是想起什麼,難得地跟他又多說了一句。
陸慎如聽見她輕聲道,「我那會瞧著西安城裡什麼都新鮮,左看右看地,還被……路人笑話了。」
話音落地,男人不禁低笑出聲。
她不知他在笑什麼,只道,「是真的,」她努力回憶著,「那路過的似是個年輕的公子……總歸是丟了人的。」
男人給自己也倒了杯茶。
她倒記得西安城裡的路人,是個年輕的公子。
若是曉得彼時那路人公子,便是她如今的夫君,不知她是何反應。
思緒只一掠而過,陸慎如只笑著沒有多言。
不時外院的大廚皆將自己的拿手菜端了上來。
果然是一桌子西北菜,自然其中也夾雜了些她吃慣了口的京菜魯菜。
這一頓飯,莫名地吃了不少,以至於杜泠靜都覺得有點撐了。
倒是他還樂於給她夾菜,讓她多吃點。
直到杜泠靜實在吃不下了,他則叫了人來給她燒水,讓她安安靜靜地泡上一回。
杜泠靜確實也有這個意思,當下聽見他提及,不由就問了一句。
「侯爺也沐浴嗎?」
這話說出口才覺有歧義。
他亦聽出那歧義,目光落在她身上。
杜泠靜耳朵燒了一下,想開口解釋,卻聽見男人先於她開了口。
他嗓音低著,半含著笑。
「明日,可好?」
……
次日杜泠靜醒來時,他早已去上了朝,又不知被什麼事絆住,到了午間也沒回來。
但杜泠靜卻在前院花廳里,見到了她叔父杜致祁。
杜致祁前來有兩樁事,一樁自是杜家在澄清坊的宅邸,這幾日他已搬了出去,宅邸騰出,地契也給杜泠靜送了過來。
杜泠靜這幾日心思都在失蹤眾人身上,全然沒聽聞此事,直到杜致祁說,「侯爺要為這宅子再擴一路,已買下了東側鄰家宅院。想來侯爺待你,頗為有意。」
原來是他的意思……杜泠靜不知他怎會思量此事,但當時讓出澄清坊老宅,她確實有些捨不得,那畢竟是她隨父親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
沒想到那人卻替她討了回來。
從祖父的一路,到父親的兩路,再到他這裡,竟變成三路了。
杜泠靜愣了一陣,宅院不是尋常物件,尤其京中的宅院,是不小一筆錢……
她叔父既然還要給她,那她便也收下了。想來那位侯爺的威名,把她叔叔鎮住了。
杜泠靜不知該怎麼說,這會將地契收了,不想她叔父提了另外一樁事。
「我補缺一事,侯爺的意思,是我們叔侄看著辦。我當然也不好總閒在家中。」
補缺?這件事杜泠靜也沒聽那位侯爺提及。
不過以他的威勢,她叔父不敢拿這個撒謊,她問。
「叔父想補什麼缺?」
杜致祁只是同進士出身,比正兒八經的進士還差些,資歷也是平平,先前在下面偏僻的州府里,還沒能坐上堂官。
杜致祁原本進京這趟,就是想找人,不管是他岳母萬老夫人,還是些從前舊友,能把他升上一些。不想邵伯舉找上門來,說可許給他京官,五品甚至四品,只要他把侄女嫁去邵家。
但這事一波三折,終是黃了。
後來與侄女鬧翻,侄女又嫁到了永定侯府,嫁給了陸慎如。他真是怕了,只想著能從哪來回哪去就行了,速速離京才是正經。
然而前幾日侯爺登門一趟,旁人只覺他這叔父多少在侯爺面前有些臉面,門庭驟然熱鬧了起來。眾人逢迎著他,問他要挑什麼官做,想要留京,那還不是侯爺一句話的事?
他心思實在是忍不住地活絡了起來,可巧侯爺沒將此事說死,只讓他來跟靜娘商量。
他這會看著侄女,沉了一氣。
「就算是分了家,我到底也是你叔叔。你高嫁進了侯府,娘家得力些對你沒有壞處,侯爺也會多看重你兩分。」
他說到這裡,將自己在家想好的思量說了來。
「先前邵氏許我禮部郎中一職,後又道以我資歷,大理寺寺丞倒也擔得。」
這兩個都是五品京官,他彼時能得二者一致,就已經十分喜悅。
但邵氏之能比陸侯還是不夠的,他走侯爺的路子,還再謀個五品官豈不浪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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