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釋了來,「我是聽宮裡的姑姑說得。」
杜泠靜搖了搖頭,她確實不餓。
「那多少也該吃一點。」他又勸她。
陌生的府邸房間,陌生的帷幔燈燭,她對眼前這個本就只有過幾面之緣的男人,感覺越加陌生起來。
位高權重的君侯,生殺予奪的權臣,他要娶她或是迫於聖旨,又或是有各種各樣的考量。
不管怎樣,在他眼裡她重要的只是杜氏長女的身份,又不會是她杜泠靜這個人。
他緣何還有必要,跟她這般耐著性子、柔聲軟語地說話?
她不懂。
只是人敬我我亦敬人,不論他是否故意為之、虛情假意,還是什麼旁的緣由。
杜泠靜開口回應了他。
「多謝侯爺,若有需求,會遣人尋來。」
說話間外面又催促他往喜宴上去敬酒的聲音,這次他終於有了動身之意。
但還是跟她笑著點頭,「那好,若你餓了,隨時去喚人。新房特提上來兩個小丫鬟名喚盈壁、香溢,你叫她們,或者叫任何人都可以。」
他這般叮囑完,又看了她兩眼,這才在再三催促下離去。
杜泠靜還坐在床邊。
龍鳳火燭有些晃眼,她閉起眼睛思緒空蕩了一陣,直到秋霖尋了過來。
秋霖從袖中掏出了幾袋點心給她,「姑娘多少吃點吧。」
杜泠靜真的不餓,她擺了手。
秋霖卻還是塞了一塊糕子到她手裡來,「姑娘就吃點吧,不然晚間會餓的。今天晚上……還不曉得要到幾時……」
杜泠靜愣了一愣。
秋霖說得隱晦,但意思她明白。
所以方才那位侯爺讓她多吃些的意思,也是這個?
所以晚間,他勢必是要得麼?
她沉默下來,燭光晃了一下。
秋霖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若是嫁給蔣三爺,什麼樣的情形都好說,可眼前不是三爺,是侯爺。
侯爺想要怎樣,誰又攔得住?
還是杜泠靜叫了她,「沒什麼事,你先去吧。」
「姑娘……」
「無妨。」
秋霖一走,房中又安靜了下來。
發冠壓得她密發下的頭皮生疼起來。
她還是坐在那,看著滿目喜慶的紅色,忽然想到了她和三郎定親那天。
分明只是定親,但那日來了好多人,城裡與兩家交好的人都到了,蔣家還帶來了蔣太妃娘娘賞賜的一套精緻官印的宋版書。
她跟在父親身側,等著三郎前來,那日滄大哥的母親給她挑了一件萱草黃的衣裙,她甚少穿如此明艷的顏色,還有些不適應,心裡只怕三郎見了說不準要笑她。
可這顏色明艷,正襯定親喜事,她還是穿了。
只是她再沒想到,三郎竟穿了一身如意明紋的大紅色錦袍前來。
當時她家的幾位伯母嬸娘都笑了起來,連她父親都看著三郎笑了一聲。
她沒見三郎怎樣,她反正當先熱了一張臉。
他當定親是成親嗎?!
這時一貫同三郎最好的蔣家六郎,突然替三郎開了口,「諸位杜世伯、世叔、伯母、嬸娘別笑話,我三哥實在是太高興了,一不小心就穿錯,不不,是穿對了衣裳!」
三郎穿紅本就有些好笑,六郎這麼跟說書似得一說,眾人哄地都笑出了聲來。
杜泠靜只覺自己臉已經熱得不行了,卻見三郎雖低頭扯著六郎不許再混說,但平素蒼白俊美的臉,紅得似掉進了染缸。
他低頭赧然不言,卻又不禁向她看了過來,與她目光觸及的瞬間,跟她抿唇輕輕一笑。
仿若春風拂花盡數綻放。
她都忘了要如何跟他回應,還是六郎跑過來。
六郎早就偷偷改了口,這會小聲叫她,又跟她擠眉弄眼。
「嫂子你說,我哥今日就把大紅穿在了身上,待你們成婚那日,他還穿什麼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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