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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蓋頭遮住了她的神色。

但拜了天地高堂,她已是他陸慎如的妻,再與旁人無關!

有人唱著入洞房,挑蓋頭,夫妻飲下合卺酒。

眾人簇擁著他們就往新房裡去。

陸慎如唯恐擁擠間有人踩著嫁衣裙角絆了她,叫了秋霖她們護著,又引得一群小子笑起來,直到進了新房,房裡站滿了前來觀禮的女眷,這群討厭的小子才被攔在了門外。

耳根都清靜了幾分。

喜婆子上前引了他們往床邊落座,床鋪果然足夠暄軟,陸慎如向身邊看去,見她落座卻只低著頭。

喜婆子上前講了吉祥話來。

「……紅燭高燈照花堂,丹鳳朝陽地久長,富貴恩愛過百年,侯爺夫人比鴛鴦……」

這一串吉祥話一口道出來,足有三十六句,六六是順,陸慎如著了人,「賞。」

他這麼一打賞,另一個喜婆子也唱了來。這位喜婆嘴裡的吉祥話更好聽順口,直道侯爺夫人如比翼雙飛連理枝,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陸慎如更是重賞。

方才那喜婆不甘示弱,即興再來是三十六句,後面的喜婆緊跟著接上四十八句,新房裡簡直吉祥話塞滿房梁,一眾女眷都笑起來,「侯爺娶了新娘子,真是滿心大喜,一賞再賞!」

這樣的吉祥話陸慎如不嫌多,不過也到了該挑蓋頭的時候。

喜婆立時將秤桿捧了過來。房中人皆順著侯爺秤桿向著蓋頭下的新娘看去。

男人亦低頭看了過去。

紅蓋頭下先露出她白皙的下巴,唇兒點了薄薄一層紅彩,便嬌嫩紅潤似雨後紅櫻。

男人心下微跳,她白挺的鼻樑露在他眼前,接著水眸掩映在濃密的羽睫之下,似泛著秋水般的悄然鏡光。

房中不知誰家的女眷忍不住道了一句,「新娘子真真生得似書中的仙子一般。」

她身上胭脂氣息不重,卻有淡淡的獨屬於她的書香。

陸慎如心頭如清泉滑過,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

只是他繼續往上挑去,將遮面的蓋頭掀開,龍鳳喜燭的高光落在她臉上,卻見水眸之上,她長眉極輕地蹙著,她臉上沒有什麼新婦的羞赧之色,只就這麼靜靜坐著,始終沒有抬眼看向眼前的夫婿,她眼中沒有淚,但眼角殘留著細碎的淚痕。

房中莫名地安靜了下來,兩個喜婆子都不說話了,連高高燃起的喜燭噼啪聲都不再響起。

這次沒有人敢出聲議論。

但誰都知道,這位杜家姑娘原本定的是蔣太妃娘家那位解元郎,可惜解元早逝,姑娘未曾婚配也為蔣解元守了三年。

本是要一直守下去的,誰料一旨賜婚,將她賜給了侯爺,而侯爺只要這位姑娘,完全無意杜家其他人。

此刻上了花轎,拜了天地,挑開蓋頭,姑娘成了侯爺的妻,可卻不肯在侯爺面前展顏笑一笑。

沒人敢出聲,龍鳳喜燭搖晃著,好似要被緊繃的氣氛壓滅了去。

眾人生怕那位侯爺要變了臉色。

但男人還是方才神色,只是眼帘微微垂了一下,但又抬起。

他緩緩伸手,半捧著她的臉,像捧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細瓷,用指腹輕輕蹭掉了她眼角殘留的淚。

她仍靜靜坐著沒動,隻眼瞳越發轉向了旁處。

眾人哪裡在旁人的新房裡見過這般場景,無人敢言。

只侯爺卻似毫不以此為忤一樣,嗓音極其輕柔地向她問過去。

「我們喝合卺酒,好麼?」

她沒回應,卻也沒拒絕。

男人向喜婆子看過去,兩人這才回了神,連忙端了合卺酒上前。

彩線繫著兩頭的並蒂蓮玉杯,男人拿過一隻。

喜婆奉到新娘子面前,唯恐她不肯接下,心道侯爺對他的新娘溫柔,對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但新娘子沒為難她們,亦接過了那杯酒。

兩個喜婆大松一氣,方才利落的口條眼下都哽住,舌頭急急捋過來,才趕緊道。

「合卺交杯,永結同心!」

陸慎如持杯敬了過去,見她仍不肯抬眼看他一眼,但卻回敬過來,抬頭飲了酒。

禮成了。

闔屋的人第一次觀禮觀得如此心驚膽戰,眾人幾乎異口同聲地鬆了口氣。

不消片刻的工夫,房中退了個乾淨,只余杜泠靜和他坐在床邊。

外面的人在叫他出去吃酒,他不知為何沒有即可動身,就這麼坐在床邊看著她。

杜泠靜自認先前便對這位侯爺頗多不遜,此刻也無意再去小意討好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面,討不討好其實都是一樣的。

他不說話,她便也不出聲。

不知怎麼她聽見他似是輕嘆著,自顧自地笑了笑,開了口。

她以為他要問她些什麼,不想他只問,「餓了嗎?從昨日便沒怎麼吃東西,是要遭不住的。」

這話說得杜泠靜終於抬頭看了過去,他為何會知道她從昨日就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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