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官從容頷首,抬手掀開骰盅,念出點數:「開骰——本局點數為......」
「多少啊?怎麼不念了!」
骰官額頭上冷汗直冒,咬了咬牙高唱點數:「本局點數壹、壹、壹,是......是押大者勝出。」
......
一陣轟頂般的寂靜之後,有人笑出了聲。
「哈哈哈!是豹子!最大點!」
「蕭少爺贏了!」
「真神了!哈哈哈!」
一大群紈絝簇擁到蕭明淵的身後,眼神狂熱而崇拜地落到他的背影上。
於他們而言,豪擲千金不算什麼,像是蕭明淵這樣,玩兒得大膽、刺激、痛快、酣暢淋漓的人,才是他們眼中的「天下第一紈絝」!
第7章
「願賭服輸,薛少爺。」蕭明淵勾了勾唇。
周圍的紈絝們也跟著起鬨。
「願賭服輸!願賭服輸!」
薛演猛地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蕭明淵和他身後的裴修文。
前者還是那副討人厭的囂張模樣。
後者卻慘白著一張臉,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直到對上他的視線,才心虛地搖了搖頭。
薛演神色陰沉地眯了眯眼,咬著牙冷笑一聲,滿臉都是狠戾之色。
「好!就當是本少爺提前送你的棺材本兒!」
語罷,薛演抬手拿出厚厚的一沓銀票,沉著一張臉,狠狠地甩在桌面上。
蕭明淵聞言面色如常,只是轉頭看向裴修文:「表兄。」
裴修文一愣,而後乾笑一聲,神色僵硬地開口:「啊......呵呵,表弟今日可是好本事,差點兒把我嚇一跳。」
蕭明淵含笑:「多虧了表兄盛情相邀,我不過是添了些運氣罷了。表兄今日陪我走這一遭,這贏下來的十萬兩便算是表兄的,如何?」
裴修文心頭猛地一顫,看著送到面前的十萬兩銀票,只覺得頭暈目眩!
安平侯府看著家大業大,但主脈旁支人口眾多,內里實在是撐不起來,不然他堂堂一個侯府貴胄之後,也不必像是條哈巴狗似的,日日卑躬屈膝地捧著自己這個表弟。
只是正當裴修文剛哆嗦著將銀票攥在手中,卻猛地察覺到一道陰冷至極的視線。
——是薛演!
一霎那間,所有的貪婪和渴望都戛然而止!
裴修文後背一片毛骨悚然,心下猛地回過神來。
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只聽見自己艱澀的嗓音:「表弟玩笑了,這些銀票本是你贏下來的,與我有何相干,表弟還是好生收起來吧,還有兩局賭局要比,你也不一定回回都這麼好運不是?」
說完,裴修文故作大方地將銀票放在蕭明淵身前的桌面上,心裡卻心痛得直滴血!
那可是十萬兩啊!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票!
前些日子,二叔捐的六品的差事也不過打點了五千兩。
若有這十萬兩雪花銀,他自能為自己謀一番前程,又何必在蕭明淵面前裝孫子,還要替外嫁出去的姑母,料理那些見不得人的破事!
可裴修文雖然貪婪,卻也不是傻子。
蕭明淵這十萬兩銀票他留不住,寧國公家的長孫薛演他更得罪不起!
真要收下這些銀票,只怕他有命收沒命花!
裴修文心痛的眼珠子都紅了,可是對上蕭明淵的視線之時,還要強扯著嘴角,勾出一絲比吃了黃連還難看的笑。
他頭腦昏沉地思忖。
分明一開始他早就布好了局,骰子動好了手腳,骰官他也花大價錢買通了,只要薛演一直買小,輸贏幾乎是毫無懸念!
怎麼偏偏骰官就搖出來一個全是壹的「豹子」呢!
偏偏就這裡出了紕漏!
眼下不但沒敗了蕭明淵的名聲,薛演還白搭了十萬兩白銀進去,若不能扭轉乾坤......
裴修文心下一涼。
——薛演不敢動蕭明淵這個蕭國公府嫡長孫,還不敢動他安平侯府嗎?!
思忖至此,裴修文悄悄地退了出去。
遠處的薛演瞧見他的動作,抬著下巴暗示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護衛,陰沉的目光又落到蕭明淵的身上。
「第一局輸贏已定,第二局要賭什麼?」薛演沉聲開口。
他就不信了!
自己混跡江湖這麼些年,還比不過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
蕭明淵看了一眼一旁的骰官:「我剛才聽你說,此地可以賭鬥?那有魚嗎?」
骰官一愣,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一旁的薛演,有些遲疑地開口:「這......好像沒有。」
坊間如今動物賭鬥的方式大多都是鬥雞、鬥狗、鬥蟋蟀一類的遊戲,這一類動物常喜歡逞兇鬥狠,爭奪領地,故而有紈絝愛豢養訓練些兇狠的動物進行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