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支珍珠簪別上發間的明黛看著鏡子的自己,冷冷地拒絕,「不用。」
要是自己真的拒絕了,眠眠不知道會遇到什麼。
她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女兒了,很想要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是否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換好衣服,剛上馬車的明黛就聽見了周月芙尖銳的嘲諷聲,「你怎麼穿得那麼寒酸,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周府破產了,要麼就是虐待你了,那麼大的賞花宴上非得穿成這樣,簡直是存心給我們周府抹黑。」
她越是打扮得普通,越說明那個安陽王長得其貌不揚。
她今日跟著去賞花宴,一為炫耀自己新得的衣服和首飾,二是好奇那位安陽王長什麼樣子,更多的是要嘲笑她陪睡了一個又老又丑的男人。
「我這樣就很好。」她本就不打算來,又何必打扮,要是真的打扮了,落在另一人的眼裡只怕是迫不及待的要紅杏出牆。
周月芙捏著鼻子,嫌棄的同她拉開距離,「等下你可得離我遠點,免得他們說我帶了個上不得台面的丫鬟。」
兩人剛下馬車,就有丫鬟上前為她們領路,將人帶到舉辦宴會的園子裡。
之前來過幾次知府的周月芙在看見不少反季節生長的鮮花,為此感到驚奇不已。
因為走路不注意,沒有發現前邊的拐角處突然走來一個人,一時不差的就往他懷裡撞去。
「誰啊,走路不長眼膽敢撞到本小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好意思,姑娘可有撞到哪裡。」低沉暗啞的男聲驟然響起,也讓原本怒火中傷的周月芙覺得耳朵發癢,並迅速抬起頭,她倒是要看清楚,是誰走路不長眼撞到了她。
只是一眼,周月芙覺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遺落到這位公子的身上。
玉帶金冠,蕭疏軒舉,燦若春花。
周月芙自以為大哥已是君子如玉如竹,可在眼前男子的襯托下竟顯得寡淡普通,比他容貌更盛的是那通身天潢貴胄,卓爾不凡的氣質。
楊寶橫眉冷豎,「大膽,你是何人竟敢衝撞我們王爺。」
燕珩抬起手制止,並柔聲安慰道:「本王無事,反倒是這位小姐可有傷到哪裡」
「沒,沒事。」忘了反應的周月芙就那麼呆呆的看著他,像是完全不信,他就是那個被她多次鄙夷又老又丑的安陽王。
極度的安靜之下,她能聽見自己心臟在劇烈跳動的聲響。
一下又一下,仿佛是要從胸腔里跳出來,好讓他看清自己的一顆真心。
明黛對上男人投過來的目光感到頭皮發麻,拉著周月芙匆匆低頭行禮,「臣婦拜見安陽王,王爺千歲。」
指腹摩挲著白玉扳指的燕珩似笑非笑地點了下頭,而後轉身離開。
直到那道朱紅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兩隻手嬌羞得絞著帕子的周月芙才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少女含春的咬著唇,「嫂子,那位就是安陽王啊,長得可真俊,我還以為那位安陽王肯定是大腹便便,年過半百的老頭,我之前那麼說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告訴我真相,害得我平白被瞞在鼓裡那麼久。」
說到後面,周月芙對她這位嫂子的嫉妒和怨恨更生了一層。
她一定是害怕王爺會看上她,才會那麼瞞著自己的。
畢竟自己生得比她年輕貌美,又琴棋書畫皆通,最重要的是她自小熟讀女德女戒,哪裡是她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能比得上的。
抬手扶了扶鬢間紅玉寶石簪周月芙鄙視地乜了眼垂著頭,一臉小家子氣的女人,也難怪大哥寧可在外面養人都不願意回家,定是看見她的這張醜臉就倒盡了胃口。
兩人來到舉辦賞花宴的粹玉園,才發現她們是最後一個到的。
此時早到的人,正圍著個身穿紅衣的少女說著討巧的話,惹得那位少女連連發笑。
身邊的人也介紹著那位紅衣姑娘的身份,今日舉辦賞花宴的郡主,其父為護國大將軍,她本人亦是被封為惠安郡主,也是上一次闖進房間,差一點兒發現她的人。
許有蓉似有所覺的轉過身,正好同明黛的目光遠遠對上。
轉過來的少女紅裙炙目,濃眉大眼,似一株生命力極為頑強的太陽花。
同看見許有蓉長相後的周月芙掩下心中的嫉妒,更多的是得意、撇了撇嘴,「長得也不怎麼樣啊,簡直連我們府上的燒火丫鬟都不如,真不知道王爺怎麼會看上那麼個長相平平的女人。」
誰料周月芙自以為小聲的悄悄話,會被耳力靈敏的許有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