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起肉嘟嘟的嘴巴,似乎在給梁苒呼呼,別看年紀小,但一臉靈氣,可比一般的孩童要可心得多。
梁苒忍不住親了親他的小臉蛋:「你可真是寡人的貼心小棉襖。」
「嗯嗯!」小寶寶主動用肉嘟嘟的臉蛋蹭了蹭梁苒,撒嬌一樣。
梁苒安撫了兒子,又開始縫衣。
有了之前的經驗,梁苒覺得,寡人絕不會同一個地方犯第二個錯誤,根本不能再……
「啊!」好疼!
「啊!」扎死寡人了……
「嘶……」這破針,與寡人有仇麼?
小寶寶:「……」
小寶寶嘴裡哼哼唧唧,使勁搖著小肉手,似乎是不想讓梁苒繼續縫衣了。
眼看著梁苒白皙細膩的手指,密密麻麻扎了七八個血眼,雖然癒合都很快,但架不住紮的多,癒合的速度根本趕不上趟兒……
梁苒將流血的手指抵在唇邊,輕輕啜著,雖然嘴上說:「無事的兒子,寡人只是不小心,輕輕扎了一下。」
其實心裡惡狠狠的賭咒著那根破針,等寡人縫完了衣裳,必然把你掰彎了,砸爛了,丟在火里煅燒成一堆爛泥,叫你扎寡人。
梁苒現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裁衣的天賦,可系統任務怎麼辦?那張「迎風生長卡」,足足可以縮短二十年的光陰,絕不能便這麼放棄。
「嗯?」梁苒突然靈光一動,他的目光十足狡黠,絕對想到了好法子,喃喃自語的說:「寡人如何沒有想到呢?」
梁苒自幼習學,一向很快,學宮的講師總是將梁苒作為楷模一樣表揚。寡人如今屢屢碰壁,是因為沒有一個像樣的講師教導,倘若能尋一個手藝精湛的師父,絕對事半功倍。
放眼整個軍營,手藝最為精湛之人,自然是——世子郁笙。
菰澤世子心靈手巧,他的司空造詣,他的鍛兵造詣登峰造極,日前梁苒還無意間看到,世子郁笙用小剪子剪了一隻窗花,那鏤空細密而精湛,簡直令人驚嘆。
而且世子郁笙還有另外一個極大的優點,那便是他心思細膩,卻不喜歡多事兒。或許是個啞子的緣故,他從來不「多嘴」,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知道禮度,文質彬彬。若是梁苒尋其他人求教,或許會被問上兩句,但世子郁笙絕對不會多問。
梁苒決定了,去尋菰澤世子,請教一下這裁衣的門路。
梁苒將兒子抱起來,小心翼翼的收納回背包里,打起帳帘子走出去。
外面竟然……天黑了?
黑色的夜幕,濃重寂靜,何止是天黑了,且時辰已然很晚,隨行之人都各自回營帳歇息,只有虎賁軍還在巡邏。
梁苒吩咐過,不讓旁人來打擾,沒成想這一日竟過的如此之快。
梁苒深吸了一口氣,趕緊往世子郁笙的營帳走去,也不知世子睡下了沒有。
趙悲雪從膳房出來,手中端著親自烹飪的夜宵。他聽說梁苒一天都在忙碌政務,根本沒有用膳,擔心梁苒的身子會吃不消,又見這麼晚了,御營大帳還點著燈火,便去膳房親自做了夜宵,給梁苒端過去。
趙悲雪端著夜宵,一眼便看到了從御營大帳中走出來的梁苒,剛要出聲,便將梁苒行色匆匆,進入了世子郁笙的營帳……
世子郁笙還未歇息,見到梁苒走進來,立刻拱手作禮。
「世子,」梁苒說:「寡人沒有打擾你歇息罷?」
世子郁笙搖頭,示意無妨,用眼睛看著梁苒,示意等待著梁苒的吩咐。
「咳……」梁苒輕輕咳嗽,說:「其實寡人前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寡人便是想問問你,你會不會裁衣?」
裁衣?世子郁笙的臉上明顯划過詫異,但很快點點頭。
梁苒便知是如此,這樣的手藝絕對難不倒菰澤世子。
梁苒又咳嗽了一聲,說:「你能教寡人如何裁衣麼?」
世子郁笙雖然奇怪,但根本沒有多問,甚至多餘一個眼神也沒有,點點頭,讓開一步,伸手請梁苒坐下來。
梁苒很滿意世子的表現,果然讓人省心,於是坐下來,將自己帶來的材料一一擺在案几上。
世子郁笙眨了眨眼睛,一方面是意外,君上帶來的材料很是齊全,這另外一方面,則是注意到了梁苒的指尖。
梁苒細膩的指尖,在昏黃的燭火之下,泛著淺淺的殷紅,稍微有些紅腫,明顯是被針扎的。
世子郁笙起身,從旁邊的小柜子里拿出傷藥,恭敬的遞給梁苒,攤平手掌,用右手摩挲自己的指尖,示意梁苒可以塗這種傷藥。
梁苒略微有些子尷尬,沒想到世子注意到了這些,將傷藥收起來,說:「多謝世子關心。」
世子郁笙也不「廢話」,立刻開始教學,這第一步便是畫圖紙。
梁苒驚訝,圖紙竟然不是畫在布料上,而是畫在紙上,在貼合布料一起剪裁。梁苒哪裡知道,他是初學者,像世子郁笙這樣的老手,的確可以直接畫在布料上,可對於梁苒來說,布料軟綿綿的,也不好直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