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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母親的囚籠。當年父親對這位芭蕾舞演員一見鍾情,用珠寶與鮮花築起金絲籠,卻親手摺斷了她的翅膀。

楊晟坐在母親梳妝檯前,伸手將鏡子上的灰擦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怎麼看,怎麼都長得像母親。

那年父親因為他彈了月半小夜曲而動手打他,原因是因為彈琴時的自己,側臉與年輕時的一個人驚人相似,觸及父親的綠帽焦慮。

楊晟也是長大一點,才在別人嘴裡聽到的這件事情,至於父親懷疑戴綠帽的人是誰,只說是港娛的一個明星,具體哪個,沒人知道。

首飾盒裡的東西都已經不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拿走的。

楊晟拉開抽屜,裡面的東西也落了很厚的灰,他翻著看了看,沒什麼重要的,於是將抽屜關上。

「刺啦」一聲,楊晟手一頓,低頭看了眼抽屜,又試著拉了拉,最後將抽屜直接拉了出來。

楊晟看到一條項鍊,伸手從最裡面拿出來,擦了擦,眼睛突然一亮,是林綺嵐遺留的一個施華洛世奇天鵝袖扣。

「媽咪,我也想要戴這個。」

林綺嵐看著十歲的楊晟,摸了摸他的頭,將梳妝檯上的天鵝袖扣佩戴在了他的袖口上。

「哇,和BB今天的這身衣服很搭配耶。」

楊晟笑的酒窩都能夾住豌豆了:「謝謝媽咪!」

他以為那晚挨打弄丟了,原來是被母親收了起來。

「媽咪,我最討厭施華洛世奇。」他拈起天鵝袖扣對著光,水晶羽翼折射出七彩光斑,「你說這是贗品藝術。」

可十歲生日那天,林綺嵐將這對價值連城的古董袖扣縫在他演出服上時,眼波比水晶更璀璨

楊晟苦笑一聲,將袖口收進口袋裡,把抽屜放柜子原位。

來到床邊,拉開床頭櫃,都是母親喜歡閱讀的雜誌和書籍,還有許多本相冊。

抽屜深處突然傳來紙張的脆響。

楊晟抽出泛黃的相冊,牛皮封面上用金粉寫著「晟仔成長日記」,最後一頁定格在他抱著獎盃站在斯坦威前的模樣。

照片背面是林綺嵐清瘦的筆跡:「xxxx.6.17,晟晟在慈善晚宴演奏《給愛麗絲》,楊先生摔了酒杯。」

他們兄妹四人,一人有一個相冊,這裡留下的,只有一些全家福和他的相冊,其餘人的都拿走了。

相冊里的照片終止在他十六歲那年。之後的人生,再沒有人像母親這樣,為他記錄每一個重要的瞬間。

楊晟的指尖撫過照片上自己燦爛的笑容,突然發現那些他以為被辜負的歲月,原來都被母親小心翼翼地收藏在鏡頭裡。

「媽咪……」他的聲音哽咽在喉嚨里,淚水砸在相冊上,暈開了某張照片角落標註的日期。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母親眼中的他始終是那個會為了一顆糖果笑出酒窩的孩子。

他承認自己對母親也有過恨,因為她的錯誤,被父親厭惡,被家族其他人指指點點。可現在他十分後悔,特別想親口對媽咪說一句「對不起,媽咪,我錯了。」

楊晟想起十一歲他演出時,母親將一對施華洛世奇的古董袖扣縫在他演出服上時說的話:「這是贗品藝術,但我的BB值得最好的。」

如今他才明白,母親口中的「贗品」,是指被困在金絲籠里的自己。而那個會為他記錄成長點滴、會在他挨打後偷偷抹淚的女人,早已帶著所有秘密沉入海底。

窗外的藍花楹簌簌作響。

郭明德抬頭望去,二樓主臥飄窗的白紗簾正在風裡狂舞,很像林太跳《吉賽爾》時翻飛的裙裾。

他摸出虎頭打火機點燃香菸,忽然瞥見福伯顫抖的手正攥著個褪色的香囊——裡面藏著林太的一件首飾。

「細少爺很像林太。」福伯布滿老年斑的手將香囊放在桌上,「特別是彈琴時的脖頸弧度。」他突然壓低聲音,「那年楊生請私家偵探跟了林太三個月,最後在琴房找到的卻是……」

閣樓傳來重物墜地聲。

郭明德衝上旋轉樓梯時,正看見楊晟跪坐在滿地相冊中間,陽光穿透他手中高舉的照片,是那年聖誕夜的全家福。

烈日炎炎似火燒,走在太陽底下彷佛要被烤熟了。

楊晟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下來時手裡提著一個袋子,裡面裝著一些母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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