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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蟬用手掌碰了碰洛成玉的手,淡聲道:「確實是我配不上你。」

是他在高攀。

從前他雖知道她高貴的出身,卻不以為意。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公主的身份和姣好的容顏對於江蟬來說也不過是見之即忘的空

殼。可是一步步,不知從哪天開始,這個人突然變得越來越鮮活,她的爽朗笑聲、飄逸字跡、堅強品格,甚至是偶爾犯傻的天真,永遠在煮糊東西的廚藝……好的壞的,擁有了生命一樣,在他眼前、夢裡不斷出現。

她總是說自己驕矜,不懂如何生存。可是用勇氣論寬慰蘭賀的是她,為了不連累寶林毅然離開的是她,為素不相識的揚州百姓盡力的也是她。樁樁件件,讓江蟬覺得,世上有一個成玉,真是一個奇蹟。

而他呢?江湖有名的劍客,偶爾發發善心,大部分時候過著無言無為的生活。他前十八年的時光,就好像是一隻蟄伏在地下的蟬一樣,在盛夏來臨之前,他甚至未曾看出一場陽光,感受過一次甘露,直到破土的那天,他才學會如何感受自己的生命。

有時他真的要恍惚,潮濕昏暗的密道,是他救了洛成玉,還是洛成玉救了他。

「說什麼呢?」洛成玉一瞬間像炸毛的小獅子,一雙手掌捧起江蟬的臉來認真道:「蘭賀他和你說什麼了?什麼配不配的!」

蘭賀這傢伙,難道忘了江蟬可是救了他一命的,在救命恩人面前怎麼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洛成玉乾脆道:「才沒有不配呢!我現在封你為我玉溪公主的駙馬,」當然,洛成玉是附在江蟬耳邊說的,但是手可捨不得離開江蟬嫩滑的臉頰,依舊捧著,「我看誰敢說你不配!」

駙馬……?

江蟬喉結輕動,以退為進道:「婚姻不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公主這樣無憑無據……」

「你等著!」洛成玉見到江蟬低低斂眉的表情,越想越覺得心疼。

江蟬是跟著雪霽那種老匹夫長大的,肯定從小都沒感受到什麼安全感。正好剛才給幾隊人編名冊,紙筆都在。

洛成玉揮揮灑灑,一封聘書寫就,玉筆親封江蟬為駙馬。

國沒了,父皇被殺了,母妃早逝,所以她這個公主最大,她金口玉言,想讓誰當駙馬,誰就是駙馬!

「給。」洛成玉挑眉,很是滿意自己的文采。

江蟬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和溢美之辭,眸光輕顫。

這時有人來找洛成玉,說是城外金吾衛決定後撤進城防守,叫她跟著過去交涉。畢竟現在洛成玉在城內有一定威望,不少人還繼續指著洛成玉為他們出頭。

洛成玉無法,只得匆匆喝完粥,跟他們離開。

江蟬慢一步,先小心翼翼地折好信紙,然後把它放進心口的位置才起身。

心口的位置沉甸甸,讓江蟬忍不住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卻沒持續多久,因為『真駙馬』進城了。

江蟬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見到陸鳴這個人。

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裡議事,長身玉立,坦白講長得還行,談吐也利落,經年的金吾衛身份讓他周身又多了絲肅殺,若是個陌生人,江蟬或許有興趣認識一番,但做為曾經出現在成玉夢囈中的人物,他生不出一點好感。

儘管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在成玉口中出現了,但是不得不承認,每每想到他會在成玉夢中占據位置,江蟬就按捺不住心底的煩躁。

他進了棚子,抱劍倚靠壁上,默默聽二人敘舊。

「他便是——」陸鳴從江蟬進來的一刻就注意到,玉溪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他默默收緊了背在身後的手掌,只是面上依舊淡然。

「江蟬,當初就是他救的我,這一路上都是他在悉心保護我、照顧我。」洛成玉站在兩人中間,三人連成一條直線,「江蟬,這是陸鳴,我們小時候常常一起上書房。」

—明明我和玉溪是一起長大的。

—成玉沒介紹他的駙馬身份。

兩男心裡都有些不滿,但又不好在洛成玉面前袒露,不然倒顯得自己小肚雞腸。

這時外面有人來找,說有兩個小隊因為物資問題起了衝突,想讓洛成玉過去調解一下。洛成玉自然就要動身,但是她忙碌了一天一夜,腳步虛浮,剛走到江蟬身邊就被江蟬拉住手腕。

看著洛成玉蒼白的臉色和聯想起匆匆給她的帳篷送東西的馬萍蘭,江蟬猜洛成玉來癸水了。每個月都能見識一次洛成玉的虛弱,江蟬擔心爭執現場人多嘈雜,形勢又急,洛成玉費心勞力,痛上加痛。

「還是我去吧。」他做為和洛成玉一同組織秩序的人,在城內百姓中也有不少聲望,他去也能平息騷動。

儘管留成玉和陸鳴單獨在一起,他……在揚州緊急的狀況下,江蟬儘量把心底的雜念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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