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野心太大,不甘心永遠在島上做一個大副,一輩子就這樣過去。
後來娶了孟藍英,她告訴我她在國內有親戚,於是我們商量好一起回內地創業。
但創業需要大筆啟動資金,多年前我第一次獨立出海,那條船觸礁是我製造的假象,我私吞整船貨物,打算和孟藍英回國發展。
碰巧那段時間鹿島內亂,我和孟藍英才能順利把孩子偷出來。
你知道,我以前喜歡過陳黛,可能就是因為那一丁點喜歡我才鬼使神差和孟藍英一起偷小孩。
孟藍英沒有直接回國,而是先帶著孩子去C國住了一年,買通那邊的醫生,偽造一份親子鑑定書。
關於這份親子鑑定書,我也很奇怪,但孟藍英並沒有給我說過為什麼。
事到如今,我沒什麼好辯解的,船長,對不起。」
……
「人總歸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徐中實,過去二十年,我從未看輕過你,可我對你的看重換來的卻是我和我女兒長達二十多年的分離。」
鹿山青臉上沒有多少情緒,他已經過了重感情的年紀。
鹿山青回頭看了徐中實一眼,「或許是我的錯,三十年前,我本不應該帶你出海。」
……
徐中實回到家,孟藍英立刻擔心上前。
「老公,你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再不回來恐怕我就要去警察局報警了。」
徐中實擺擺手,沒和她說一句話,進了書房。
孟藍英察覺到不對勁,跟著走進書房。
「到底怎麼回事?」
她盯著徐中實,勢必讓他今天說出個所以然來。
徐中實也盯著她。
生平頭一次,他感覺這個女人惡毒。
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今天我見到鹿山青了,他來了B市。」
聽到這句話,孟藍英頓時如臨大敵。
「他來B市幹什麼?他認出你了嗎?」
徐中實盯著她,面無表情。
「你為什麼害怕?我一直以為你當初能偷他的孩子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孟藍英皺眉,「徐中實,你陰陽怪氣什麼意思?你到底怎麼了?」
「孟藍英,你當初為什麼一定要把鹿山青的孩子偷出來,又為什麼明明對外宣稱徐愉是撿來的女兒同時又要偽造親子鑑定書,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徐中實猛然發現,結婚這麼多年,他竟然從不知道孟藍英是個什麼樣的人。
孟藍英腳步不穩,捏緊手指,什麼也沒說走出去。
……
徐家破產這件事逐漸淡出徐愉的生活。
她早已和那家人沒了感情,自然不會聽在他們的事情上投入太多的注意力。
這天晚上,徐愉端著一杯牛奶敲了鹿椿的門。
「小椿,別太辛苦,考不上我砸錢讓你進B大。」徐愉半開玩笑地說。
實在是鹿椿這段時間太辛苦了,她看著心疼。
鹿椿抱著牛奶杯給喝了幾口,揚起頭朝著徐愉甜甜的笑。
「謝謝姐姐。」
徐愉揉了揉她的頭髮,餘光忽然看到她後脖子上的一塊紗布。
「今天在學校受傷了?」徐愉盯著那塊紗布擔心地問。
鹿椿眸光微動,隨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小心被樹杈劃到了,姐姐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好。」
徐愉擰著眉點點頭,叮囑道:「以後走路要小心一點,我們家小椿那麼好看,要是留下疤就不完美了。」
「姐姐,我是祛疤痕體質。」
鹿椿難得俏皮地眨眨眼。
徐愉離開後,鹿椿立刻起身反鎖房門。
隨即走到床邊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脫下來,白皙的身體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
已經結疤的,已經變成疤痕的,還有正在流血的,貼著紗布的。
這就是神明離開的代價。
她作為容納神明的容器,當神明離開時,她就會滿身傷痕。
鹿椿忍疼找出醫藥箱,把新出現的傷口處理好,隨即套上一件卡通小人長款睡衣。
關上檯燈,剛準備睡下,忽然窗外一陣輕微響動。
鹿椿立刻坐起身,同時陽台的玻璃門被人推開。
「你……」看到來人,鹿椿立刻掀開被子下床,把燈打開。
歲厭一身黑衣,大晚上還挺嚇人。
歲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活動活動手腕。
「這裡的保鏢還挺厲害,費了老大力氣才摸過來。」
鹿椿皺了皺眉,「你想來就走正門嘛,反正姐姐說什麼也不會把你趕出去,這麼晚過來,你吃晚餐了嗎?」
「還沒。」
鹿椿拉開床頭櫃抽屜,從裡面拿出許多小零食讓他吃。
「暫時只有這些。」
她猜到他大概不願意暴露,所以也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他來過。
歲厭沒吃,他這次之所以大晚上偷過來是因為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