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氣得差點用故事書打死他。
罵罵咧咧地拉著他的一隻腳把他拖走準備挖坑埋了。
……
當晚,徐愉睡下後不久,便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陷入一團濃濃黑霧裡,厚重的烏雲壓得她睜不開眼。
周圍一切都很黑,這是一種仿佛來自地獄的黑。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四面八方都有力在推她,徐愉仿佛被擠在一個異常狹小的空間裡。
逼仄至極。
忽然間,她似乎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徐愉……愉兒,你在哪?」
「愉兒,你在哪?」
「愉兒……」
是霍庭森,徐愉用盡全力大喊著回應那個聲音:「三哥,我在這,我被困在霧裡了。」
話落,那道聲音停止,徐愉猛然從夢中驚醒。
正值深夜,月光灑進屋裡,留下淡淡光輝。
身旁的朝朝依偎在她懷裡睡得正香,小手攥緊她的衣角,似乎害怕媽媽也會像爸爸那樣消失。
徐愉躺在床上,輕輕抱住朝朝小小的身體,慢慢平復自己的心情。
「媽媽……」孩子無意識囈語。
徐愉低頭吻了下孩子的臉頰:「乖,媽媽在,不怕,繼續睡吧。」
過了會兒,徐愉輕輕掀開被子下床,隨便裹了件薄外套離開房間。
來到一樓,山鬼他們四個和霍北正守在門口。
青錢抱著他那一袋子冥幣流口水。
書生把故事書蓋在臉上,躺在草地上睡得像個死人。
換酒端端正正坐在台階上給小主人織毛衣。
只有霍北和山鬼是在站崗。
徐愉走過去,望了眼霍北,輕聲說:「送我去霍家墓園。」
霍北猶豫片刻,點頭:「好的,夫人。」
緊接著,他和山鬼對視一眼,和徐愉一起離開。
他們離開後,山鬼把地上的兩個人踹醒:「別睡了,跟著主子,別讓她做傻事。」
……
深夜,徐愉獨自一人走進霍家墓園,來到霍庭森的墓碑前。
她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淚眼模糊。
除了下葬那天,這是他第一次來霍庭森的墓前,徐愉害怕面對冰冷的墓碑。
害怕面對她長眠於地下的愛人。
她曾經如此害怕失去霍庭森,如今算來,失去他已有半個年頭。
「三哥,你大概不知道,你有一個遺腹子,小傢伙已經六個月了,很乖很乖。」
「你走後,我坐上你的位置後才發現那個位置承載了多少責任,三哥,為什麼你以前從來沒有說過累,明明你也可以放棄霍家回蘭宮過清閒生活的。」
「三個月前,霍家內亂的時候,我讓書生在你們霍家祠堂面前扒了一個人的皮,他太壞了,不僅想得到霍家,還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
「可能是因為那件事,霍家的人現在都很怕我,但朝朝不怕,我在崽崽心裡依舊是可愛漂亮好媽媽。」
徐愉頓了頓,目光掠過墓碑上的照片往後看:「三哥,我夢到你了,你是不是很難受,你生前那麼自由的一個人死後竟被困在這一方小小天地里。這怎麼可以呢?」
說話間,徐愉仿佛著了魔一樣,走到墓碑後,跪在墳邊伸出一雙纖細白淨的手一遍一遍扒開面前的土。
「三哥,你別怕,我不會讓你難受太久,三哥,你別怕。」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徐愉不在乎流血的指甲,固執地往下扒。
這邊,蹲在暗處的書生看到這一幕,眼角一跳,立刻伸出手腕,通過特質的手錶傳話給山鬼。
「老大不好了,主子要掀三爺的棺材板。」
第228章 都是她的幻覺
山鬼很快帶人趕到墓園。
「夫人,您這是在幹什麼?」
見到這一幕,霍北著急上前。
「你別過來。」徐愉目光絕望,十根手指都泛出血跡,她似乎感覺不到疼,「霍北,別阻止我,我夢到霍庭森了,他待在這裡很難受。」
霍北擰了擰眉,擔心道:「夫人,那都是假的,您快回公館吧,小少爺還在家等您。」
朝朝……
徐愉停下手中的動作,忽而抬眸望向霍北,似乎在喃喃自語:「朝朝……朝朝怎麼了?」
眼看著有希望,霍北立刻回答:「夫人,您不在家,桐姨和容嬸都哄不住小少爺,他想要媽媽。」
徐愉眼睛發疼。
一陣風吹過,眼淚乾在眼眶中。
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