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罷,江月芙重新梳了妝,又換上了一件華麗的石榴紅衣裙,這身華美裝扮更是讓她容光煥發,熱烈如火。
「阿瑤,瞧著陸文瑾只怕不會輕易放手,你可要早做打算。阿瑤是打算離開京城了吧?」
季明瑤點了點頭,陸文瑾難纏,她也不放心家人獨自在金陵,不若先去金陵避避風頭。
這些年外祖父對繼妻郭氏唯命是從,縱容那對母女,外祖母早逝,母親被郭氏成那般迂腐古板的性子,金陵的尤家也並不比季家好多少,聽說外祖父病危,母親又回到了尤家,她擔心郭氏會為難母親。
就在方才兄長和齊宴一道進京,想必是放心不下程湘,偷偷回來的。
他擔心方才兄長出手救自己被陸文瑾察覺,兄長會有危險。
沈淑宜問道:「季娘子可會答應齊家四郎的求親?」
季明瑤搖了搖頭,若方才她還心存僥倖想趕緊嫁人來擺脫陸文瑾的糾纏,而陸文瑾的話又給了她致命一擊。
如今的她清白已失,名聲盡毀,又有什麼資格再去禍害他人。
沈淑宜自是欣喜,季明瑤既然對齊宴無意,那表明兄長就還有機會。
依她看來,兄長也不必等什麼吉日,應催促他早些上門提親。
如此,季明瑤也能擺脫陸文瑾的糾纏。
兄長也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沈淑宜欣慰地笑道:「不答應好啊!」
季明瑤和江月芙一齊看向沈淑宜,沈淑宜連連擺手,「你們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季娘子適合更好的男子。」
江月芙卻嗅到了幾分不同尋常來,著急問道:「我倒想聽聽看適合阿瑤的到底是哪樣的男子?」
沈淑宜放下手中的酒盞,她早就想替兄長試探季明瑤的態度,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自然是容貌英俊,放眼整個京城那都是數一數二。」
沈淑宜自是極自信兄長的相貌。
除了那位丰神俊朗,光風霽月的太子殿下,沈璃那也是貌比潘安,俊美無雙,只不過他常年住在軍營,周身帶著殺伐之氣,貴女們懼怕不敢接近罷了。
太子從不拒絕貴女們示好,說的好聽是性情溫和,氣度儒雅,實則是態度曖昧不明,來者不拒。
而兄長身邊都是男子,連個伺候的婢女都沒有,潔身自好,極其自愛,單憑這一點便遠遠強過太子。
沈淑宜看清自己的內心後,對太子已無半點眷戀。
甚至覺得值得她喜歡的男子就應該是像兄長那樣的,自尊自愛,能讓女子放心的。
「他武藝高強,難遇敵手。」
季明瑤以為沈淑宜今日是受衛初所託前來相助解圍,自然也認為沈淑宜是為衛初說話。
心想衛初確實生得容貌俊朗,自然也是武藝高強,不然也當不上東宮侍衛,還是太子跟前的紅人。
甚至沈淑宜這個未來的太子妃都替他說話。
但沈淑宜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衛初對她無意,不然也不會說出什麼介紹男子與她相看。
衛初確實幫了她不少忙,但也是因為從前兄長救過他,同兄長有幾分交情。
可並非是因為喜歡她。
沈淑宜又道:「他因是初次對女子心動,雖面上不顯,但他總歸是害羞的。有些話他羞於啟齒,可每次面對季娘子時,內心卻是波濤洶湧,情難自抑。」
當真是「波濤洶湧」「情難自抑」嗎?
季明瑤像是被什麼擊中了,看著沈淑宜若有所思。
他的確面色不顯,每次面對她時,他總是一副眉眼含笑,溫和到好似沒有脾氣一般。
難道他當真是羞於啟齒嗎?甚至每每面對她時,都是內心波濤洶湧,甚至情難自抑嗎?
原來衛初竟是這樣的人。
她竟沒有發現他還有如此情感細膩的一面。
沈淑宜暗中觀察季明瑤的神色,見她雖未明確表態,但霞飛雙頰,滿面羞澀,便這一趟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心想:「傻哥哥,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
替哥哥試探了季明瑤的態度,沈淑宜很滿意。
她遲疑了片刻,才問道:「季娘子,令兄是否也來了京城?」
定是方才兄長出手相救被沈淑宜看到了,季明瑤驚訝問道:「沈娘子竟認識兄長?」
沈淑宜點頭:「那日我被困白馬寺,是令兄出手替我解圍。」
那日並非是季澤川出手救她,而是季澤川為躲避錦衣衛追捕闖進她房中,還拿刀要挾她。
不過自那日之後。她卻一直想再見他,把耳璫還給他。
沈淑宜提醒道:「令兄的處境很危險,往後最好不要再回京。」
她想將那翡翠耳璫拿出來交給季明瑤,讓她轉交給季澤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