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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想著想著,舒純熙吃了午飯又吃了晚飯,然後到了要睡覺的時候。

本來白天沉迷在思慮之中,有些事情她還沒覺得有太大的影響。但夜幕降臨,她看著等到關了燈就會變黑的房間,心裡的躊躇滾雪球一樣,害得她不敢閉眼。

是啊,早上不是就夢到敬亭了嗎,而且今天下午她還跟別的男人考慮再嫁的事情呢,敬亭那種瘋子,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舒純熙在房間裡面坐立不安,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去給敬亭上柱香,跟他好好地了結。

但等她穿好衣服下了樓,又站在空悠悠的大廳里犯了難。

敬亭如今的牌位自然是供奉在敬宅的那座祠堂裡面,但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她是絕對沒有膽子走夜路去祠堂給敬亭上香的。

就這樣,擰著眉頭站在客廳裡面好一會兒,舒純熙才總算想到一個好方法。

然後她跑上跑下,在廚房還有客廳的儲物櫃裡找出來自己要的東西,在客廳通向前廳草坪的一扇落地窗前擺了一方小型簡易的祭拜香案。

一次性紙杯裡面盛了小半杯米放在前頭,然後又用小碟子盛了幾樣貢品瓜果,她還儘量撿敬亭以前喜歡吃的拿的,每樣量不多,意思一下得了。

然後,一切準備工作就緒。

舒純熙跪在瓷磚上放著的一個草墊,上身帶著大腿都挺直,直愣愣地跪著,在月下祭拜的心很是虔誠。

伸手拿了三支香握在手上用打火機點燃,然後雙手合十,她朝著月亮的方向拜了三拜,然後跪坐下來,在心裡開始跟敬亭說話。

第一,她說他的死,她很抱歉,確實是自己連累了他,但是他也欠她孩子的一條命,所以就此抵消,以後她也不會再怨他,希望他也不要怨自己;

第二,她說當年你向我伸出援手,從最後你身死的結果來看,我也知道承了你莫大恩情,但你也折磨了我這麼長時間,我已然生不如死,也算償還了你的恩情了;

最後,雖然你剛死沒多久我就要再嫁,是有點不道義。但是人死如燈滅,你走了我卻還要活。

可要是不再嫁,我恐怕也就沒什麼好活的可能性了,這一點你應該會理解我的吧。

「敬亭你別怪我,這次你就不要生氣也不要嫉妒了,更不要發瘋入夢來折磨我。

「我從前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現在你死了,我要相親再嫁了,特地還告知你一聲,我實在是仁至義盡。從此往後,你我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她在心裡振振有詞。

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舒純熙只覺得心裏面壓著的大石頭好像是移開了一點,不管怎麼樣,確實是起到一點心理作用。

她深呼吸一口氣,睜開了雙眼,再度支起身子向前輕探,好好地把那三根香插進米里。

做完這些,她才有心思分出來去管其他的事。

從剛剛就聽得到的動靜,現在總算隨著皮鞋在地上走動的腳步聲化為了實質。

敬渝早在從樓梯下到一樓的時候就看見她了,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像是一點都不怕涼也不怕累的樣子。

看樣子,她應該是在祭拜敬亭。

敬渝便沒動,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她祭拜完了,再朝她走了過去。

一走近,看著地上那張明顯是她自己弄的香案,敬渝嘴角一抽,聲音努力放得溫和,主動跟她搭話,問道:

「怎麼這時候在客廳上香,是不是歐羅洲的時間還沒倒過來,夜裡會睡不著?」

舒純熙一手撐著地磚,從草墊上起了身,瞥他一眼。

因為昨天那一樁事橫在心頭,後面又做了那麼個夢,以至於現在不得不在這裡給敬亭上香,求得一點心安。

一想到這種種,舒純熙就實在沒有什麼好臉色給敬渝,她亦是嘴角一抽,冷冷地問:

「敬先生沒看見麼?

「我正在祭奠亡夫。」

敬渝的兩隻瞳孔在她這聲無比自然的「亡夫」里,細微地放大了一點,垂在身側的手掌動了動,然後乾巴巴地垂著,不可避免地又沉默了下來。

第19章

敬渝的兩隻瞳孔在她這聲無比自然的「亡夫」里,及不可見地放大了一點,好像微瞪著她一樣。垂在身側的手掌動了動,卻又只能幹巴巴地放著。最終,男人倏忽間垂下眼帘,不可避免地沉默了下去。

兩人相顧無言,靜了好一會兒,敬渝才又開了口,這次是言簡意賅地向她交代了兩句,說:

「我現在要去北省一趟,少則三四天,多則不定,消息會暫時對外保密。」

其實他今晚本可以不回來的,讓人收拾好行李送去機場就行。

但不知道為什麼,從一等公獄離開後,他還是回到了這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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