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亮如白晝,到處開著燈,不見閔致的影子。
「嗯?」
心裡浮上淡淡的疑惑,衝散那股糾結,席冷沿著屋子慢慢走,尋找閔致。
連一點兒聲音都沒。
直到他低頭去看手機,正想回個信息,忽聽身後有腳步聲接近,從樓梯自上而下。
他轉身,抬頭,然後愣住。
閔致信步下樓,拿著條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黑髮,對著下方的人一挑眉:「來了?」
席冷:「……」
說實話這是席冷第一次看到閔致耳朵完全空空如也,他的注意力全被那略顯陌生的雙耳吸引,挺白的,被濕潤的頭髮半遮著,也很水潤。
而這人穿著的,是一件松垮垮的浴袍,領口隨意地敞開大半。偏偏,浴袍的主人還無知無覺似的,悠閒而從容,朝著他走過來。
這已經不能說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所幸,只是來鄰居家一趟的席冷,倒是衣著得體。
黑色高領毛衣,黑長褲,還有一副封印顏值的平光黑框眼鏡,立刻出門上街也沒問題。通體寡淡的黑,他自認為打扮得平平無奇。
可等閔致看清如此打扮的席冷,腳步的頻率漸漸地就亂了,什麼從容什麼大方,統統見鬼。
不是他說。
但男人穿修身的高領毛衣,和人家性感艷星薄紗真空,有什麼區別。
突然間,作為四季中平平無奇的一個季節,乾燥的秋天,一下就多了些別的韻味。
席冷甚至把毛衣下擺束在了褲腰裡。
甚至還有錦上添花的黑框眼鏡。
越努力正經顯得禁慾,只會物極必反,走到另一個極端。
兩人心思各異,逐漸靠近。
「坐吧。」閔致先開口,強自鎮定坐到沙發一側。
「……嗯。」
席冷坐下了,直覺最好別去提閔致身上的浴袍,洗澡之類的關鍵詞也能避就避。
「對了,小熠。」席冷先說最關心的一件事,「他有什麼事兒?今天怎麼會去公司找你?」
閔致睫毛根根分明,黑色的眼睛被洗得比平時更亮幾分。濕潤的頭髮被他往後捋,像精心做的濕發側背造型,偶爾有水珠順著額角蜿蜒滾落。
他端詳著席冷,尤其是那副第一次見到的黑框眼鏡,好半天,他拿起脖子上的毛巾繼續擦水,同時開口:「他報名了《閃亮少年》,還通過了海選,下個月就得進組了,封閉拍攝三個多月。」
席冷臉上卻不見意外:「我猜到了。」
閔致心說果然如此,席冷的確不會阻止弟弟去追夢,自己比血脈相連的弟弟更了解眼前這個人。
閔致滿意地勾了勾唇:「他還勸我去當vocal導師,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