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生日聚會定在二樓的酒吧卡座。
席冷沒有拒絕邀請,和上輩子一樣去赴約。不同的是,生日禮物換成了另一幅油畫,是他習作里為數不多陽光明亮的一幅,梵谷《向日葵》的摹作。
上輩子他被那砸他畫的富二代傷到右手,失去長久作畫的能力,這件事也不會再次重演。
洛嘉言起身過來迎接他,笑盈盈接過他手裡的禮物,迫不及待當場拆開,臉上的喜悅還在,卻發出一聲疑惑的:「欸?」
「我還以為你會給我畫張肖像呢。」洛嘉言心中不免遺憾,臉上卻帶笑,杏眼清澈透亮地注視著他,「謝謝阿昭,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你的禮物我也很喜歡。」
席冷平靜得幾乎沒有反應,洛嘉言壓根不介意,比收到所有貴重的禮物更心花怒放。而卡座里的人見狀,不由在心裡替洛嘉言不平,眼神不爽地盯著來人。
洛嘉言看席冷總是獨來獨往,就想把他拉到自己的朋友圈子裡來,大家一起玩兒,出發點很簡單。
以前的他當然看不出來這些涌動的暗流,可今夕不同往日。
這些天以來,他朝思暮想,想席冷對他的態度怎麼回到剛認識那會兒不冷不熱的狀態,他不知道自己哪兒做得不對,最後,想到這幫朋友身上。
上次,韓由罵席冷舔狗的事讓他一直耿耿於懷,這時席冷來了,他忙對卡座里一行人使眼色,讓他們收斂注意,尤其是領頭的韓由。
韓由對他向來予取予求,答應得好好的,要親自向席冷道歉。
現在的韓由卻黑著一張臉,全然忽視了新到來的賓客,已然將那許諾拋到腦後。
在場有個女生,一頭精心護理過的偏分大波浪,妝容精緻漂亮,是第一次出現在洛嘉言聚會上的生面孔。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席冷,眼裡滿是驚艷:「哇哦,你就是嘉言的髮小,席冷?」
洛嘉言心情頓時好轉,熱情介紹:「對,這是席冷,我們認識十幾年了,不過我一般叫他阿昭。」
「……為什麼叫阿昭?嘻嘻,這是我們的秘密,不告訴你們。」
洛嘉言對席冷的態度顯然不一般,席冷來了後,他眼睛都里亮上幾分。席冷那外形氣質更是超凡脫俗,不怪韓由等人對他抱有如此強烈的敵意。
女生是個爽利的性格,在氣氛焦灼的卡座里,她笑著調侃道:「我就奇怪了,你該不會都覺得他是gay吧?因為人家長得帥打扮得好看?不是我說,你們男的成天吐槽女生是塑料姐妹花,我看你們『哥們兒』,小心思明明更多啊。」
幾個男生的臉色霎時就不好看了,洛嘉言也是一愣。
他們罵席冷是洛嘉言的舔狗,自然是預設席冷喜歡男人。但倘如席冷是直男,那麼一切閒言碎語,不過是無稽之談、空穴來風。
這是好事,洛嘉言卻抿抿唇,偏頭看向身邊沉默的青年,見他並未反駁,心臟不知道為何有幾分酸脹。
「直男怎麼了?」韓由不以為然,輕蔑地大笑,「只能說明我們嘉言魅力大,頭號舔狗居然是個直的!哈哈哈——」
洛嘉言臉色驟變,霍然站起,厲聲喝止道:「韓由!」
他第一次當眾發這麼大的火。